话说邓艾居功自傲,而且对于司马昭的训诫表示不服,结果引来了钟会和卫瓘等人联名向朝廷诬告邓艾谋反。于是朝廷下令作为监军的卫瓘前往收擒邓艾。卫瓘把邓艾父子收押后,邓艾的属将们见钟会并没有派兵支持卫瓘,而卫瓘所带的兵力还不足一千人,于是众将打算拦劫囚车营救邓艾父子,各自领兵前往卫瓘的驻地。
卫瓘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步,便学习司马懿戏精上身,穿着轻装出来迎接众将,握着大家的手慌称说自己正在写奏章,要为邓艾的事申辩,诸将听他这么说,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了他,而停止了营救邓艾的计划。
收到了消息的钟会知道了卫瓘顺利的收擒了邓艾,也是有些小意外,不过心里还是由衷的高兴的,于是率军启程赶往成都,于景元五年(264年)正月十五日,钟会率大军抵达成都。
到达成都后,钟会统领魏国和蜀国的全部军队,是独统大军,威震西蜀。手里掌握的魏、蜀两国的军队合计有二十多万的兵力,这个兵力确实是一只强有力的战斗力,即便是魏国全国,一时间恐怕也很难集结起来同样的兵力与其相抗衡。
并且在钟会心里,其实最忌惮的并不是司马昭,而是邓艾,如今邓艾已经被收押,钟会当即派人将邓艾装入囚车押往洛阳。将邓艾押走之后,钟会自认为功名天下无比,不愿再屈居人下。加之魏、蜀两国的猛将精兵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于是野心膨胀,举兵反叛。
钟会的计划本来先是派姜维率蜀兵出斜谷,自己率大军紧随其后,首先占领长安,再派骑兵由陆路出发,步兵经水路顺流浮渭入河,认为大概五日就可到达孟津,然后与骑兵在洛阳汇合,一战拿下都城洛阳,天下就是他钟会的了。可见钟会的小如意算盘打得是很响。而且他的计划也得到了姜维的支持(其实姜维的心里另有打算,是想趁钟会和司马昭火并之机坐收渔人之利,协助钟会打败司马昭,然后再趁钟会不备偷袭刺杀掉钟会,从而恢复蜀国)。
偏偏正在此时,钟会接到了司马昭的书信。原来早在钟会率大军前往伐蜀的时候,西曹属邵悌就曾对司马昭说:“钟会独自统帅如此大军,很难让人放心啊,不能使他做伐蜀的统帅。”司马昭笑着回答说:“取蜀易如反掌,然而众人却都说不可,只有钟会与我意见一致,可见众人心中都并不愿长途征伐。灭蜀之后,我们魏国的中原将士人心思归,而蜀国的遗老遗少对争战都有恐惧之心,到时候即便钟会有叛逆之心,也不会实现的。”
现在如期顺利灭蜀,司马昭对钟会独掌大军不放心,因此才写了这封书信,在信中说:“我担心邓艾不服命令,因此派遣中护军贾充率步兵和骑兵万余人入斜谷,驻扎在乐城。我亲自率十万大军驻扎在长安。我们不久就可以相见了。”
钟会得信后大惊,对亲信说:“仅仅抓捕邓艾,相国是知道我一人就能做到的,然而他却亲领大军而来,必是发现异状,我们应当迅速出发。如果顺利,便可以得到天下。如果不顺,还可以退回蜀地学刘备偏安一隅。自以淮南之战以来,我的谋划从未失策,已远近闻名。我这样功高名盛的情况下,如果再回到司马昭身边,哪里还能有好的归宿呢?”话虽如此,但是钟会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而这正是司马昭所倚仗的,就是在大战之后,魏军人心思归,蜀军厌战,军心不可用!也就是说,天时地利人和三大因素里,钟会缺乏最为重要的人和。
钟会是在正月十五日到达成都的,当天就押送走了邓艾。第二天,钟会便召集护军、郡守、牙门骑督以上的将士以及蜀国的旧官,在蜀国朝堂为魏明帝郭皇后发丧。并假借郭太后遗命,宣布起兵废掉司马昭。钟会以兵威威胁众将士在版上写下同意作为凭证,并委派亲信统领各路军队。
对于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当时魏国的军队中,相国司马昭的左司马夏侯和、“骑士曹属”朱抚正作为司马昭的使节来成都给钟会送信,中领军司马贾辅、郎中羊琇也都在场;这些人都顽抗不挠,当场斥责钟会的所作所为,并且临危不顾,义正言辞。于是钟会下令将他们都关在益州各官府中,派兵严加看守。
其实不仅仅是胡烈等将官不想跟随钟会造反,魏国的士卒们也都只想着班师回朝,对于钟会妄图施展野心造反的事,成都内外都有骚动,人们心里都很担心惶恐。
这时,有一个钟会器重的部下叫丘建,此人本来是胡烈的老部下,经胡烈推荐给司马昭,后来被钟会向司马昭要来跟随自己,对他十分信任和重用。这个丘建念及胡烈对自己的恩情,对钟会说,应派一名亲信为胡烈端饭倒水,其他的牙门将也应按例备一员侍从。钟会答应了。
结果胡烈趁此机会编造谎言告诉自己的亲信和儿子说:“钟会已挖好大坑,想把将官们一个个打死,埋在坑中。”并让服侍自己的亲信把这个谣言与其他牙门将的亲兵们口口相传,一夜之间这个谣言就在被软禁的众将中间传开了,搞得人心浮动,惶惶不安。
然而这是《三国志.钟会传》中的记载,在《晋书》中的记载有所不同那个。则是说,钟会见监军卫瓘没有被邓艾及其属下杀死,而是顺利的收捕了邓艾,心里也挺佩服卫瓘的能力,索性要拉卫瓘下水和自己一起反叛,于是将卫瓘留在自己身边和他商议造反的事儿,并在木片上写了“欲杀胡烈等”给卫瓘看,卫瓘不答应,于是二人便开始相互猜忌。钟会自然就不肯放卫瓘离开自己的身边,卫瓘在去上厕所时,刚好碰到胡烈原本的老部下领丘建,便把木片上写的“欲杀胡烈等”告诉他,要他把消息传到军中。
同时钟会这边,有人对钟会提出建议:“这些将官不响应你的号召,就应该把牙门骑督以上的官吏全都杀死。”钟会犹豫不决,没忍心下手。
两部史书虽然在这个细节的记载上有所不同,不过其结果都是这个消息在军中传播的速度比瘟疫还快,魏军士卒们都失去了自己统军将领的领导,加上人心思归,因此都暗地里打算偷袭钟会来挽回局面,但是此时监军卫瓘和钟会在一起,不敢冒然起事。
而此时此刻,钟会则正在威逼卫瓘作出决定,当夜他们两个均未合眼,各自握刀于膝盖上。第二天早上,收到了军士们蠢蠢欲动要袭击钟会的消息。钟会想命卫瓘出去慰劳各军,卫瓘则打算趁此机脱身,因此反而故意跟钟会说:“您是各军的统率,应该自己亲自前去。”钟会说:“你是监军,应该先让你先去,我随后就到。”卫瓘于是下殿离开。卫瓘刚走没多久,钟会就后悔了,便派人去追,叫他回来。
第一波追兵赶到后,卫瓘称说自己生了病,并假装仆倒在地。于是钟会的亲兵便回去禀报钟会去了。后来卫瓘抵达城外,钟会又派了几十名亲信去追。卫瓘便拿盐水来灌自己,灌得自己大吐。由于卫瓘本来就瘦弱,所以看起来好像确实是患了重病,钟会所派的亲信和医生都来看他,结果都说他病重不起,钟会于是放下心来,不再忌惮。
等到天黑城门关闭后,卫瓘作檄文宣告诸军,各军也已经自动号召,约定隔天一早一起讨伐钟会。
于是到了十八日的中午胡烈的属下和儿子出门敲鼓,各路军士都起来响应,涌向城门。当时钟会刚给姜维发了铠甲和兵器,听外面有兵作乱,钟会大惊,慌忙问姜维该如何是好。姜维说:“作乱就应当予以痛击。”
于是钟会率领所有士兵出城作战!
邓艾是如何由居功至伟的功臣沦为阶下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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