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观

潘恩群，山东师范大学附属小学副校长，附小本部执行校长。

读孔门弟子故事·诵论语章句精华·悟为学做人之道

同学们好，我是孔老夫子“论语班”的小记者兰花姑娘。上一期我向大家讲述了孔门“文学”科优秀弟子卜商（字子夏）“为政守孝”的成长故事。终于盼来了本刊2018年第6期，兰花小记者很高兴又可以继续带领大家去寻访卜商新的成长故事了。

子夏来到已是古稀之年的孔子身边，会有怎样的发展呢？兰花小记者带您继续寻访子夏“学研悟《易》”的成长足迹。

（六） 子夏学研悟《易》

公元前480年初，子夏又回到了年过七十的老师孔子身边。他向孔子表达了不再为官、终身志学的人生方向，开始向孔子请教《易》的学问。子夏请教孔子道：“卜商我听说，易理之中，能够产生人类及万物、鸟兽、昆虫，他们各有单数和双数，是由于所承受元气的分限不同，但一般人并不了解其中的情况，只有德行通达的人才能够探究其中的本原。天为一，地为二，人为三，三三得九。九九八十一，一主象天干，天干数是十，所以人怀胎十个月后出生。八九七十二，为双数承接奇数，奇数主象地支，地支主象月份，月份主象马，所以马怀胎十二个月后出生。”子夏继续以易理推理出狗怀胎三个月后出生、猿怀胎五个月后出生、鹿怀胎六个月后出生、虎怀胎七个月后出生、昆虫经过八个月衍化而成的结论。“鸟鱼出生在阴处，但却飞游于阳处，所以都是卵生；蚕光吃不喝，蝉光喝不吃。”“动物白天出生的像父亲，晚上出生的像母亲，由此极阴的地方主象牝，极阳的地方主象牡。”“这就是万物有所不同的根本。”子夏说完这些，恭敬地问道：“请问夫子，商之易理推论世间万物主象，敢问其然乎？”孔子听后，非常欣慰地赞同道：“商卜言之成理。三十多年前我听老聃纵论天下万物主象，也和你说的一样。”

子夏言犹未尽，继续向孔子汇报他读《山书》（古代的一种记述山川地理之书，今已失传）的收获：他看到《山书》上写着：“地东西为纬，南北为经；山为积德，川为积刑；高者为生，下者为死；丘陵为牡，溪谷为牝；蚌蛤龟珠，与日月而盛虚。”由此悟出坚硬、松软、丘陵、沙质、肥沃、贫瘠等不同土质上生长的人的不同性格：刚强、柔弱、高大、瘦小、漂亮、丑陋等。还悟出了以水、土、木、草、桑叶、肉类等为食物的动物的不同特征：善游耐寒、无心无吸、难以驯服、善于奔跑、吐丝成蛾、勇猛凶悍等。并总结出：羽虫、毛虫、甲虫、鳞虫、倮虫各居首位的动物分别是凤凰、麒麟、乌龟、龙、人。最后子夏向孔子表达道：“这就是天地的精妙所在，也是产生不同形貌、不同类别事物的数理所在。君王行动时要顺应天道，守静时也必须顺应天理，从而遵循天地的特性，不妨害它们所主象的事物。这就叫仁圣。”子夏说完后，向孔子和一直在一旁陪侍孔子的子贡说道：“商学《易》《山》虽稍有所获，然闻道颇浅，还请夫子、子贡多加指教。”子贡听着子夏这些精妙的易理学说，只觉得突然见到了学问的一片新天地，哪有评论的资格，连忙请教孔子道：“请问夫子，卜商之言若何？赐只是觉得不是治理社会能直接用的。”孔子捋着雪白的胡须，评价道：“赐，商之所论易理，非汝之学所及也。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易》已矣。”

孔子晚年对易学愈发兴趣浓厚。在周游列国的动荡生活中，曾对弟子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论语7·17》）孔子晚年回到鲁国后，因不再考虑从政，主要用于教化弟子、整理文献等教育文化事业，有了一定的闲暇时间，便对《易》做了更深入的研读。他把《易》系统地读了多遍，梳理清楚了它的基本要点。接着，他又反复阅读，对其中的精神、实质有了透彻的理解。在这以后，为了深入研究这部奇书，又为了给弟子传授，他不知翻阅了多少遍。这样读来读去，把串连竹简的牛皮带子也给磨断了多次，不得不换上新的再研读。这就是《史记·孔子世家》“韦编三绝”典故的来历。

子夏这次向孔子请教《易》理后，孔子就经常让子夏陪侍其研读《易》书。一天，子夏正在陪侍孔子读《易》。当孔子读到《损》《益》二卦时，长长地叹了口气。子夏避席问道：“夫子何叹焉？”孔子答道：“那些自以为不足的一定会有所补益，自满的人必然有所缺失。我因此感叹。”

子夏问：“难道通过学习不能有所补益吗？”孔子说：“这不是道的增加。道越是增加，自己越感到不足。学习的人自认为不足的地方很多，以谦虚的态度接受别人的指教，所以能达到盈满的程度。天道有所成就一定会发生改变，真是广博啊！凡自满而又能长久的，是不曾有过的。故曰：‘自贤者，天下之善言不得闻于耳矣。’从前尧登上治理天下的位子，仍然诚信恭敬地待人，能够用谦让的态度对待臣下，因此千百年来名声日盛，到了今天更加显著。夏桀、昆吾自满而没有限度，恣意妄为，不加节制，斩杀老百姓如同割草一样，天下人讨伐他们如同诛杀独夫民贼，所以千百年来罪恶越发彰显，到了今天也没有消失。依此看来，如果走在路上，就让年长者先走，不要抢先。如果乘车，遇到三个人就应该下车，遇到两个人就应该扶轼而立，以示敬意。调节盈满和空虚，不让自满情绪发生，所以能保持长久。”子夏听了孔子的这些教导，心悦诚服地表达心声：“我请求记下您的这番教诲，并终身奉行。”（参见《孔子家语·六本第十五》）

这就是卜商当年跟随孔子研学悟《易》的动人场景。正是由于卜商对《易》的深入探究和痴心好学的态度，才使他成为孔门精通《易》学的首席弟子。孔子晚年曾对曾子说过：“吾死之后，则商也日益，赐也日损。”并对曾子解释道：“卜商喜欢与比自己贤能的人相处，而端木赐喜欢谈论那些不如自己的人。与贤能的人相处，‘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就是与之同化了；与不好的人相处，‘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问其臭’这也是与它同化了。”

《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第三十八》评价子夏“为人性不弘，好论精微，时人无以尚之”。意思是说子夏喜好谈论精微的问题，当时的人没有能够超过他学问的。所以后世认为子夏是为《易》作传的人，《易》学成为子夏学说的重要组成部分。

子夏还会协助孔子进行什么学术研究呢？咱们下期继续跟随兰花小记者去寻访子夏学习成长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