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20年代中期,在风景如画的西子湖畔,丁玲和两个男人同居了。西湖是浪漫多情的多发地点,传说中,许仙和法海就曾和一青一白两条蛇在此居住过,据说每个男人都盼望着生命中能有这两条蛇。李碧华则说,每个女人也希望生命中有两个男人:一个许仙,一个法海。丁玲的生命中恰好就同时遇到了这样的两个男人。
1904年,丁玲生于湖南临澧县一个没落的封建望族家庭。丁玲四岁的时候,父亲病逝,母亲被迫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娘家。丁玲舅舅的儿子成了丁玲亲密的玩伴,于是外婆给他们订了娃娃亲。五四运动爆发后,正在女子师范念书的丁玲和同学们一起上街游行,自由和解放的精神深深融入了她的灵魂。
丁玲有一个叫王剑虹的女友,她给丁玲带来了上海的一些情况,丁玲决定放弃中学文凭与王剑虹一同奔赴上海。18岁的丁玲解除了与表哥的婚约。
丁玲与母亲
1923年,我党早期杰出领导人瞿秋白被派到上海创办上海大学,并任上海大学教务长兼社会学系主任。这年秋,王剑虹和丁玲进入上海大学中国文学系学习,瞿秋白不仅是丁玲的文学启蒙教师,还是第一个发现丁玲的文学才华并预见其成就的人.。果然在后来署名“丁玲”的小说《梦珂》发表在《小说月报》头版位置上了,后又发表了《莎菲女士的日记》、《暑假中》和《阿毛姑娘》。这些小说后来又很快结集为《在黑暗中》出版。“五四”时期的女作家群似乎已经风流云散。但这时,“丁玲”这个女作家比“五四”时期的女作家都更为大胆,“带点忧郁,带点轻狂”,闯进了文坛。她的小说,“好似在这死寂的文坛上抛下一颗炸弹一样,大家都不免为她的天才所震惊了。”
在丁玲的撮合下,1924年1月,瞿秋白和王剑虹喜结良缘。遗憾的是,结婚仅7个月,王剑虹就因患肺结核去世。
1925年春天,丁玲在北京投考艺术学校没有成功,这时的丁玲正处于人生低谷,除了无法读书深造的遗憾,还有弟弟的早亡让她无法释怀。但胡也频却对丁玲一见倾心。丁玲冰冷坚毅的气质,果敢坦率的性格,一下子牢牢勾住了这个小伙子。胡也频知道这些后,就用一纸盒装满一大把黄色的玫瑰,并在花下写着一个小小的字条:“你一个新的弟弟所献”,想以此博得对方的一笑。因为他已一见钟情地爱上丁玲。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这送上门来的新弟弟,丁玲并无感觉,把花随手一放,就忘了。
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她写信给鲁迅,陈述了自己的境遇和困惑,希望鲁迅先生能为自己指出一条前行的道路。由于当时鲁迅与现代评论派论战犹酣,误认为这是沈从文化名捣鬼,就没有给以复信,丁玲只好像一个激流勇退的战士选择了回家,纵然不甘不愿。
次年春天,丁玲离开北平,回到湖南老家,不料紧闭的爱情大门终于被这个穷编辑打开了。
丁玲和胡也频
不过,丁玲振翅高飞的欲望从未停止过,她想一定会有天使来救自己的。果真,这清浅的日子没过几天就被胡也频打破了。当时,丁玲与她母亲同去开门,都惊异地注视着站在门外的一个身穿白长衫的青年……胡也频居然借了钱追到湖南,他蓬头垢面出现在丁玲母女面前,犹如一个爱情的乞丐,祈求丁玲接受他的深情。那些日子,湘西空旷静寂的庙宇,成了这两个漂泊青年的情感栖息之地。
初恋总是像童话般美好,丁玲与胡也频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如此。两人相恋后生活在了丁玲的湖南老家。胡也频常给丁玲下山去买东西,丁玲不放心他一个人,便也跟了去。有一次,经过一个淤泥地,两人走进淤泥地就陷在里面出不来了。于是他们干脆就站在淤泥地上看天上的星星,说说悄悄话,竟也不觉得危险不觉得时光流逝。直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一个过路人才把他们给拉了出来。
1930年11月8日,丁玲生下一男孩,取名胡小频(即蒋祖林),出院后他们已身无分文,两人只能共吃一客包饭。但有情饮水饱,就是一穷二白地看星星看月亮,也觉得有趣。胡也频简单而真诚,也给了丁玲最简单而真诚的感情。丁玲自己说与胡也频在一起的日子就像过家家。这样简单纯真的感情虽未必是热烈的爱情,但却使丁玲对胡也频深深依恋.。
丁玲和胡也频
丁玲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是冯雪峰。这个浪漫的诗人,也是丁玲自己第一个真正爱上的男人。
冯雪峰少年成名,在杭州读书时才华显露,已经颇有名气。但是,丁玲并没有对这位才子一见钟情,相反却留下了异常糟糕的印象。用丁玲自己的话说,这个比她大一岁的诗人居然这么土,还这么穷,甚至比胡也频还要穷。
冯雪峰
但是爱情来得就是这么戏剧性,两人在北京大学一起旁听日语课,一起谈文学、谈时事、谈天、谈地。人生难得一知音,两人发现彼此竟这样情投意合。一个星期之后,丁玲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冯雪峰,她说:“在我的一生中,这是我第一次看上的男人。”
但此时,丁玲还处于和胡也频相恋中,她无法在二人之中作出抉择,于是大胆地提出了三人一起生活。到底,丁玲是幸运的,有如此深爱她的两个男人愿意与她一起生活,等待她最终的决定。于是三人去往杭州西湖边生活了一段时间。相处之后,丁玲逐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却做出了相反的选择。虽然她意识到自己深深地爱着冯雪峰,但却与胡也频彼此有着很深的感情依恋。她依赖胡也频,胡也频更离不开她。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残酷地伤害无辜的胡也频。最终,冯雪峰带着伤痕离开了,他爱丁玲,更尊重她的选择。丁玲与胡也频和好如初,继续生活在一起。
冯雪峰
丁玲的这个选择是现实的,也是勇敢的。两人都在丁玲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一个是亲人,一个是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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