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崇寒

画作被盗8 个月后，伊莎贝尔.斯图尔特.加德纳博物馆展厅一角

如果你去过位于波士顿的伊莎贝尔·斯图尔特·加德纳博物馆，就会发现很多展厅里的画框空空如也，13件估值高达5亿美元的艺术品因为28年前那场“惊世大盗”下落不明。两名伪装成警察的小偷在对博物馆进行80多分钟的“扫荡”后，带走了11幅名画：维米尔《音乐会》、马奈《在托托尼》、霍福特·弗林克《方尖碑景观》（曾被认为是伦勃朗作品）、伦勃朗《加利利海的风暴》《穿黑衣的女士和先生》《自画像》、5幅德加作品（炭笔画及水彩画）。还有1件中国酒器觚（公元前12-11世纪）和1件拿破仑一世军旗旗杆顶端的铜鹰。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1990年3月18日，一个星期日的凌晨。前一天圣帕特里克节的狂欢还在继续。凌晨1点20分，加德纳博物馆侧门出现两名身着警服的胡子男，声称接到报案说博物馆内有异样响动，需入内检查。馆内，几名艺术学院的学生正在兼职值夜，他们几乎没有受过保安训练，每小时工钱仅6美元85美分，尽管收到“不得向外人开门”的命令，在警察面前，学生还是乖乖开门，并把其他同事都集合起来，“主动”为盗贼们提供了便利。

《自画像》，1630 年，伦勃朗

确认警报系统被解除，碍事的警卫们被铐上手铐，堵住嘴，关进地下室后，冒牌警察们从容地开始“采购”艺术品。他们先在馆内转了一圈，然后慢悠悠地走向二楼荷兰厅，毫不费力地取下被钩子固定在墙上的伦勃朗作品。一名盗贼干净利落地把画框里的维米尔画作割了下来，另一名绕过波提切利、米开朗基罗、拉斐尔的画，有目的地拿走了德加的素描。或许是伦勃朗画在木板上的那幅自画像太重，一幅只有邮票般大小的伦勃朗《自画像》代替它被带走。博物馆3楼的提香名作《劫持欧罗巴》所幸逃过一劫。

离开前，盗贼们取走监控录像带（忽视了能够记录其一举一动的动作侦测器），冲着警卫喊道，“告诉他们，晚些时候会接到我们的通知的”，便扬尘而去，此后再无消息。为了让这13件艺术品回家，加德纳博物馆赏金从500万美元增加到1000万美元，几百名美国联邦调查局探员和警方人员参与其中，加德纳博物馆被盗案的神秘色彩却越来越浓厚，到处流传着关于它的传说。

损失最大的，还是博物馆。在美国，像加德纳博物馆这种由私人机构发展而来的展示场所，藏品很少会被上保险，即便失窃藏品拥有保险且博物馆收到了赔偿，按创立者伊莎贝拉·斯图尔特·加德纳当初的遗赠条件：馆中的任何藏品均不能随意改动其原有的位置，不得出售任何一件东西，任何新的艺术品也别想挤进来，其损失也无法弥补。

加德纳博物馆安保部主管安东尼·阿莫尔2017年接受媒体采访曾表示：“通常情况下，被盗的大师作品要么会被迅速找到，要么就要等到下一代。”但加德纳博物馆，永远是13件艺术品唯一合法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