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南阳诸刘起兵与绿林、赤眉造反的不同

文|李青友

图|《长歌行 秀丽江山》剧照

西汉末年，王莽改制失去人心，天下开始打乱，群雄并起。从史书记载来看，刘秀兄弟的起兵是有素质、有知识、有文化的；从效果来看，刘秀兄弟确实做出了不同于绿林、赤眉的历史功绩。这让人想起伟大领袖毛主席说的，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军队。

以刘縯、刘秀为代表的“南阳诸刘”集团，均是汉高祖刘邦的后裔。经过两百年的长足发展，这一支刘氏虽已与庙堂刘氏的亲缘关系渐行渐远，但是他们早已摒弃了刘亭长“贪货”、“好色”“溺冠”等低俗之气，自普通百姓和乡里之间有了独立的威望。在南阳诸刘起兵反对王莽的初期，就彰显出与绿林军、赤眉军不同的素养。

在南阳诸刘起兵之前，荆楚的绿林军、齐鲁的赤眉军队等已经扰动天下多年，各地小股起义更是此起彼伏，不可胜数。尽管这些造反者的有时候达到数十万人甚至更多，但是在王莽看来都不足为患——在王莽看来这些造反者都是流民、强盗，攻城略地虽厉害，但得了财物之后就会散去，或回乡或寻找下一个打劫对象，他们要解决的无非是温饱问题——而事实就是如此。待到刘縯、刘秀举宗起兵的时候，王莽却是对这七八千人恐而生惧了。

王莽清晰地认识到，如果绿林和赤眉是为了温饱而战的话，南阳诸刘却是为了整个天下来和新莽进行博弈。王莽建政初期，刘氏后裔就经常起兵反之——譬如较早起兵的南阳安众侯刘崇——王莽为了解决刘氏反对派问题，他采取了自己认为是一劳永逸的办法，那就是把刘邦后裔在任的官吏几乎全数罢免，刘秀的叔叔刘良也在此列。这无疑唤起了本与皇室血脉已经疏远的南阳诸刘“复高祖之业”的念头，王莽的“一劳永逸”之举却在无形中给自己树立了最核心敌人，汉朝的宗室子弟们与王莽的矛盾也更加不可调和，他们起兵就是奔着天下来的。

吕思勉在《秦汉史》中说，当时刘氏造反不是众望所归。他举了很多例子，都是汉室宗亲起兵，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或者说后人期望的支持。

这应该是事实，但南阳诸刘起兵之初的表现确实是同时代造反者所望尘莫及的。起兵之初，南阳诸刘就把“复高祖之业”作为政治要求，这就是说造反的目的不再是为抢劫财物活下去，而是推翻莽新政权、光复汉家天下；刘縯一开始就自称柱天都部，以“文书、号令、旌旗、部曲”来建立正规的军队，彻底改变了起义军乱糟糟不成军阵的乌合局面。而，早于此的赤眉军打仗先染眉毛以区别敌友、绿林军还是以打家劫舍到处流窜为主。

刘縯还富有战略眼光，注意与其他起义者结盟，改变了各自为战的局势，王莽不能再轻易地各个击破；刘縯知道城市对于战争的的重要性，他攻城即据守，有计划地点滴蚕食，与赤眉、绿林攻城以后先抢、再逃的作风截然不同；在对待敌方的态度上，刘縯也与其他不同，他不是一味的杀戮、消灭，他很注意招降纳叛，这就瓦解了敌方的抵抗力，也减少了己方的伤亡。

《剑桥中国史》说，东汉王朝取得政权的伟大胜利，实际上是南阳人的胜利。而这种胜利又归功于主要领导者的素质和由这种素质所带来的不可估量的效果——而这种效果源于南阳诸刘起兵与绿林、赤眉造反根本上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