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憎命达。看来,杜鹃啼血且使人动容不已的文字,大多只能从曲折磨砺中得来。正所谓不受一番风霜苦,哪有梅花扑鼻香。
在清代文学史上,提起优秀的词人,纳兰性德当然是首屈一指。但还有一个女子,论其词作功底,一点也不逊于以文字成名的纳兰公子,她就是顾太清。
清代词学家况周颐,曾在自己的作品《蕙风词话》中,这样评价女主顾太清:“男中成容若,女中太清春”。由此可见,顾太清的优美文字,已达到了可与纳兰性德比肩而立的水平。
顾太清出身名门,本姓西林觉罗氏,名春,号太清。其祖父鄂昌,是鄂尔泰的亲侄子,曾任甘肃巡抚。不过,很早以前,鄂昌就因受文字狱牵连而被赐死。当女主刚一出生时,就面临着家道中落,且是罪人之后的残酷现实。
尽管如此,聪慧的女主,却一直没有中断学业,反而更加刻苦学习各种汉学文化。十多年积累下来,竟然达到了才气横溢,援笔立成的水平。史料记载,女主的词气足神完 ,直抒胸臆,宛如行云流水,多近东坡、稼轩之气概。
虽然她才貌双全,但因特殊的身世,二十多岁的顾太清,却只能待字闺中,这其中的人生酸楚,自然会使性情敏感的顾太清,过早就阅尽人间沧桑。比如,在此期间,她曾写过这样一首词:
事事思量竟有因,半生尝尽苦酸辛。望断雁行无定处,日暮,鹡鸰原上泪沾巾。欲写愁怀心已醉,憔悴,昏昏不似少年身。恶梦醒来心更怕,窗下,花飞叶落总惊人。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她23岁那一年。当时,因为是亲戚关系,顾太清有机会进入荣王府,做了格格们的家庭教师。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自己的精神伴侣——奕绘。
说起来,奕绘和顾太清年龄相同,但他在十几岁时,就已纳了福晋,并育有儿女。虽然贵为皇室贝勒,但奕绘却博学多才,精于诗词书画。相处日久,他和太清是相互欣赏,配合十分默契。
但因为是罪人之后,所以,他们的爱情遭到了奕绘整个家庭的强烈反对。一直到3年后,经过极力争取,巧妙安排,最终女主以荣王府护卫顾文星之女的身份,嫁入荣王府,成了奕绘的侧福晋。婚后的生活自然是甜蜜无限,两人感情也是非常融洽。
世事难料,14年后,奕绘因病离世。为此,顾太清悲痛欲绝。更让人气愤的是,荣王府为了保住嫡长子载钧的继承权,当时就把顾太清和其年幼的子女,都赶出了家门。
在炎凉的世态中,顾太清没有抱怨任何人,她努力挣扎,尽力抚育几个子女长大成人。正是此间清贫的生活,反而更加激发了她的创作灵感,这时期的作品,虽然偶有悲凉,但一点也不颓废,更不哀怨,反而是心定气闲,气质超然。
又经过20年,嫡长子载钧病逝,因其无子嗣,最后由顾太清的长孙继嗣。这样一来,晚年的顾太清和子女才得以回归荣王府。但此时故人不再,所有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这么多年过去,许多人都化作了粪土,只有女词人的传世佳作,还像怒放的红梅花一样,傲然挺立在这负心而又操蛋的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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