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在反秦战争中,将士有功所赐封爵,用的是六国的旧制,如执帛、执珪,就是用的楚国的爵位。入关后,又袭用秦朝爵位二十等,用来赏赐有功之臣。
拜爵以后,不管是出身草莽,还是渊源贵族,就算是进入官员阶层,可以享受常人不能享受的待遇,比如可以食封邑或免除赋税徭役。皇帝即位,大赦天下,从军吏卒有罪的得以免罪,没有罪又没有爵位的,还有有爵位但是没有到大夫级别的,都赐爵为大夫。而在大夫之上的,加爵一等。爵位在七大夫以下的,全部免除赋税徭役。
可惜的是,这个诏书并没有完全兑现,在皇帝多次督促后依然未能实现。由于当时的有功之臣,大多是六国旧臣,多少有点贵族背景,对于皇帝的赏赐,多以为缺乏公平。即便是三令五申,诏令依然无法实施。当然,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能够受到朝廷赏赐爵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所以天下之人,多梦想着“位列封侯”的那天。
老百姓们对爵位渴望备至,而朝廷的爵位制度却渐渐败坏。秦朝的时候赐爵都有限制,往往局限在一定范围内,因为得爵很难,所以爵位更受重视。可是到汉朝,为了摆平各种有功之臣,就变着法子,给予赐爵的机会。
皇帝即位、改元、郊祀、祥瑞等皇家喜庆的日子,爵位成了皇家们例行的公事,皇帝的儿子、皇帝的女媳、皇帝的兄弟子侄、甚至远方亲戚,都被赐予爵位,可以说,到西汉中期,爵位就已泛滥,导致爵位不为贵族们重视了。
可是,草莽百姓却对爵位还很敬慕,觉得一生中若是有个爵位,也算是人生的巅峰。但是西汉前期,家中有个什么三姑四婆跟皇室里哪怕沾点儿亲,或许才有机会受封爵位。要不然就是冲上战场,拼死立点儿军功,才可能得到爵位,但都是万中无一,极难得到的。
到了中后期,特别是汉武帝穷兵黩武数年后,国家的财政日趋困难,朝廷里的“有识之士”们,探究到民间对于爵位的渴求,认为找到了生财之道。这些贵族们便暗地里向皇帝建议,卖爵位来充实国库。令民入粟、纳钱或输奴婢,可以买爵,取得除罪免疫特权。有的时候穷得疯了,变本加厉,还会降价出售。
《汉书》载:“武功爵每级十七万钱,凡值三十余万金”,当时的一金价值万钱,就是说赏赐个武功爵,就得花费三十万万钱。汉武帝果然是个狡猾的皇帝,连年征伐,没有钱可以赏功,专门定了个名头,就是这个武功爵,又为国库骗了无数钱财。
老百姓买官首爵的,试补吏,得以尽先任命。买千夫爵的,如同旧爵五大夫,得以免除徭役,有罪者得以减二等量刑。此时的买爵已经没有田宅,老百姓买爵位的,多半为了免除徭役。
本来当时汉武帝常年打仗,能够征调的士卒就不多,乃命那些买了爵位的人出马匹,这些人也并非寻常百姓,多是些家庭殷实,有些闲财的地主,这些人虽心有怨言,好歹省了徭役,也多遵从朝廷,献上马匹。
到后来,爵位高的买不起,爵位低的,即便买了还是可能去服徭役,捐马匹,也就少有人再去买爵位了。真正买高管爵位的,绝对是名门望族,背后连带着复杂的朝堂关系,这些人沆瀣一气,终于成为汉朝朝堂中潜伏着的最危险的因素,在有汉一朝,数次都险些颠覆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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