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11月1日晚,新开岭战役我军阵地指挥部,4纵首长在一起紧急碰头,有人认为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原想打歼灭战,现在变成了消耗战,再打下去得不偿失,并且敌人的援兵正在靠近,如果继续与敌在此纠缠,等大队敌人围上来了,4纵将面临与敌优势兵力死战的困境,其后果不堪设想。韩先楚坚决不同意撤出战斗。他说:不能撤!一撤就前功尽弃了,我们伤亡大,敌人比我们更惨,他们的弹药已经不多了,我们只要一股作气拿下老爷岭,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
主张撤的人态度也鲜明,说连攻了9次未能攻下老爷岭,部队伤亡很大,再打下去也是白打。拖延下去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争论了一阵,竟是主撤派占了上风。韩先楚急了,大声说道:要撤你们撤,把部队给我留下来!这时,代司令员胡奇才发话了,他站在了韩先楚一边,说:不能撤,现在撤出战斗太危险,一撤,快瘫的‘千里驹’就会蹦起来,我们的部队就可能被打散。最后形成的决议是将纵队的预备队也拉上去,全力攻击老爷岭,打到明日中午12时,若仍是未打下来,立即撤退。
接着研究攻击方案。10师师长杜光华提出集中主力,猛插进去,直捣敌人心脏黄家堡子。这样不必与敌人在山头上纠缠,是个速战速决的办法。一阵讨论过后,多数人还是赞同杜师长的意见,这时候韩先楚提出了反对意见。他略思片刻说:我提出两点小情况,请大家考虑。一是从侧翼观察,在老爷岭的后山坡上,白天有敌人约一个营的兵力集结;天黑以后,又增添了一些人,根据判断,这是敌人的总预备队。敌人是要全力防守的,可见这一高地的重要性。二是在黄家堡子周围,敌人一直在层层构筑工事,显然,敌人对我们的‘黑虎掏心’是有所戒备的。韩先楚提出的这两个小情况,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激烈争辩。逐渐地,众人感到了“腹内开花”的危险性。
韩先楚放下了手中的红蓝铅笔,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又说:据我看,地形不好,敌人的工事和火力很强,这确实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不利因素。但是,如果从我们自己方面检查一下,我们的炮火零打碎敲,部队随到随上,这种加油战术,也是攻击不利的重要原因。他扫了众人一眼,不等大家回话便说:黑虎掏心,正面强攻,这两种打法在目前情况下哪种更适合呢?我看后一种打法把握更大些。我们一股作气到底,胜算更多些。
韩先楚随后又询问了炮弹的剩存数量,建议把各种火炮统一组织起来,以所有的榴弹炮和迫击炮射击山后的敌人预备队;以所有的野炮和山炮压制山头上的敌人,掩护强大的突击队,强攻老爷岭,只要拿下老爷岭,解决战斗就有十分把握了。就这样决定吧!胡奇才说道。他接着对众人说道:把所有的炮兵拉上去,把所有的炮弹打光,坚决打下老爷岭。当夜,韩先楚来到了炮兵阵地,亲自与纵队炮团团长和配属的辽东军区炮团团长一起组织炮兵协同。韩先楚对两位炮团团长说:大炮向前推,推到距敌主阵地1000米内,进行直接瞄准射击!两位炮兵团长又惊又喜:大炮上刺刀,够刺激的!当夜,两个炮团秘密向前开进,距敌最近的距离只有500米,
次日晨,太阳跃出地平线,照亮了这片暂时沉寂的山野。晨光里,老爷岭犹如骆驼的脊峰,在群山中耸立。从山腰到山顶敌阵地前沿,4纵的突击分队成梯次地隐蔽着。
3颗信号弹升上了天空,我军强大的突击再一次发起。在老爷岭上,火光迸发,我军的野炮、山炮猛烈地轰击敌人的工事;在山后,浓烟滚滚,我军的榴炮和迫击炮大显神威。它们再也不是前两天那样零打碎敲了,显示了强大与猛烈。
不等炮火转移,我勇敢的突击队员就发起了冲锋,在10师进攻的路上,师作战科副科长段然高举着手枪,带头向敌人冲去,这位年轻的指挥员,以模范的战斗行动来指挥部队。在他的率领下,战士们一跃而起,如万箭齐发,直向山顶飞奔。在我军强大的冲击队伍里,一位手执红旗的战士飞快地将一面鲜红的旗帜插上了老爷岭的最高峰。见到这一场面,指挥所里的人都叫喊了起来:冲上去了!我们胜利了!失去最后依托的敌人,像受惊的羊群,乱作一团,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向南突围,被4纵11师截住;向西退却,又被4纵12师打回。4纵10师乘胜从山顶猛压下来,敌人被压至黄家堡子的山沟里。
这时的黄家堡子已是一片火海,4纵战士如同下山猛虎,追逐着乱了阵的敌人,满山沟里都是追呀捉活的的吼叫声。敌军士兵见如此威势,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举手投降。被打伤了左腿的25师师长李正谊被解放军捉住了,这个曾经趾高气扬不要杜聿明援兵的师长,连同他的“千里驹师”,在民主联军的铁拳面前,只能断了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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