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刑又称为宫刑,是一种古老的残酷刑罚,西汉史学家司马迁曾受此刑。
时间过去一千多年,到了明朝建立之初,这种古老的腐刑被朱元璋从历史的垃圾堆里拣了回来。
洪武九年,南京修建谨身殿,有一批工匠,数量大约一千人,原本是中等工匠,却自称为上等工匠。朱元璋震怒,下令把他们全部处死。工部尚书薛祥极力劝说,朱元璋饶他们不死,但要对他们施以腐刑,全部阉割。薛祥认为,如果施用阉割之刑,这一千多人全部废了。
最终,这批工匠都被施以杖刑,躲过了一刀,但有些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曾秉政是江西人,做过刑部主事、陕西参政、通政司使等职务。洪武十五年,曾秉政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被夺职,要从南京返回江西老家。但他家里很穷,缺少回家的路费,只好忍痛把一个四岁的女儿卖掉。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朱元璋知道了,大怒,下令对他处以腐刑。大概在朱元璋看来,曾秉政这样的人不配做父亲。
到了晚年,朱元璋可能意识到这一类残害身体的刑罚的危害性,说:子孙做皇帝,不许再用劓、剕、阉、割等刑罚。如果哪位大臣胆敢劝说皇帝使用这种刑罚,一定要重刑处死。
至于为什么要申明这个禁令,朱元璋是这样解释的:
自己征战几十年,许多事务亲自处理,对于人性的善恶忠奸,自己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来,之所以使用这些酷刑,只是要让大家有所畏惧,有所警醒。但是,后代的皇帝都是在宫中长大的,没有经过历练,如果滥施酷刑,很容易伤害无辜之人。所以朱元璋要求禁绝这一类的酷刑。
但是,明成祖朱棣并没有遵守父皇的遗训,永乐年间依然还在使用腐刑,比如一些战俘会被阉割。
再比如,《万历野获编》提到,明宣宗刚即位不久,工部奏报说,有七十六位银匠,早年间受过腐刑,如今年纪大了,请求免除他们的差役。
明宣宗下令,北京的工匠当中,凡是受过腐刑、已经残疾的人,都免除他们的差役。这说明,明成祖时代有许多工匠被阉割了。
明宣宗下令免除这些工匠的差役,并不意味着明宣宗放弃了腐刑。实际上,宣德年间仍然还有这种残酷的刑罚,
有一位大臣名叫成敬,是陕西西安人,原本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后来到太原的晋王府任职。第二代晋王朱济熺在永乐年间出事,被朱棣夺去王爵,换成朱济熺的弟弟朱济熿为晋王。
宣德年间,晋王府的成敬被处以腐刑,但具体的原因和细节不太清楚,只说是与朱济熺有关系。
受刑之后,成敬成了太监,进入朱祁钰的郕王府里做事,没想到因祸得福。土木之变,明英宗被蒙古人俘获,弟弟朱祁钰登基,就是明景帝。成敬担任了御马监太监,成为明景帝的亲信太监。
更有意思的是,成敬受腐刑之前,已经有了妻儿,到了景泰二年,他的儿子成凯参加科举考试,高中二甲进士。
直到明英宗第二次登基的天顺年间,才算真正终结了腐刑。
于左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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