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长征经过了那么多的少数民族地区(4)-贺子珍重伤在蒙古族家里救治

红军长征,由东南、中南部最终移师大西北,途中穿过了大半个中国。为了避开敌军优势兵力的围追堵截,红军不得不走过国民党统治相对薄弱的地区。这些地区大部分是少数民族杂居区或聚居区,涉及苗、瑶、壮、侗、土家、彝、白、黎、水、布依、仡佬、纳西、傈僳、藏、羌、回、东乡、裕固等近20个少数民族,地域主要分布在湖南、广西、贵州、云南、四川、青海、甘肃、宁夏。这些少数民族地区在红军长征经过地区中,路途超过了半数。

我们“四走长征路”六万五千里,经过了上述这些少数民族地区。可以这样认为:最先经过少数民族地区“西征”的,是红六军团(当时是“北上抗日先遣队”,后来编入红二方面军);除此之外,中央红军(红一方面军)长征早期即进入了少数民族地区;红二方面军(包括红二军团、红六军团)长征经过的少数民族地区最多;红四方面军长征期间在藏、羌少数民族地区驻留最久;红二十五军长征经过的少数民族地区较少且快速通过。

我们重走长征路的一路上,对经过的少数民族杂居区或聚居区没有进行严格的统计,尽管如此,可知有(县以上的):湖南宜章县、汝城县、蓝山县、宁远县、道县(道州)、通道侗族自治县、张家界市永定区和桑植县、新晃侗族自治县、芷江侗族自治县;贵州紫云苗族布依族自治县、开阳县、龙里县、惠水县(定番)、长顺县(长寨)、镇宁县、贞丰县、安龙县、镇远县、施秉县、玉屏侗族自治县、印江土家族苗族自治县、江口县、石阡县、瓮安县、修文县、清镇市、黔西县、金沙县、大方县、赫章县;云南威信县、镇雄县、富源县(平彝)、富民县、宣威市、会泽县、昆明市东川区、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县、禄劝彝族苗族自治县、彝良县、沾益县、禄丰县、南华县(镇南)、祥云县、宾川县、鹤庆县、玉龙县、丽江市、香格里拉市;广西灌阳县、龙胜各族自治县;四川叙永县、乡城县、凉山彝族自治州、北川羌族自治县、茂县、理县、马尔康县、小金县(懋功)、丹巴县、金川县、宝兴县、芦山县、天全县、泸定县、康定县、道孚县、炉霍县、甘孜县、新龙县(瞻化)、理塘县(理化)、阿坝县、红原县、松潘县、黑水县(芦花)、诺尔盖县;青海班玛县;甘肃迭部县、宕昌县、岷县(岷州)、会宁县、静宁县、徽县;宁夏西吉县;陕西凤县、旬阳县、略阳县、镇安县。

(以下续3)

贵州兴义市威舍镇猪场村靠近云南的边界,是少数民族与汉族混居的村寨,1935年4月22日,中央红军即将进入云南前,中央军委纵队曾在猪场村驻扎、战斗过,因而得名红军村。不过,猪场村在历史上有名,还是因为毛泽东夫人贺子珍在这里舍命救伤员而身负重伤的事迹。然而,令人唏嘘的,是抢救贺子珍的屋舍是蒙古族家庭的(蒙古族家庭出现在贵州)!

现在,在威舍镇猪场村里有一座不大的红军长征纪念碑。

纪念碑上有一段碑文,记载了当年发生在这里的战斗,其摘要:一九三五年四月二十三日上午八点,中央军委纵队和红一军团第五团分两路同时到达威捨猪场寡妇桥。为了让路给中央军委纵队通过,红五团奉命停止前进,并负责后侧警戒。突然从云南五襄坡飞来几架敌机低空盘旋,瞬息,左路传出了疏落的枪声,这是敌吴奇伟纵队向红军开火,红五团奉命抵抗。一营先抢占了制高点,牵制敌人;二、三营负责阻击。敌人冲锋失败后,便以“人海战”“车轮战”猛烈冲锋,敌机轮番轰炸。正当一营与敌人激战时,北面山沟升起了青烟——中央军委纵队已顺利通过。这样,一营任务完成,二、三营坚守了几个钟头,待完全解除了威胁才继续前进。战斗中,三名红军战士光荣牺牲,贺子珍同志为掩护伤员,光荣负伤。

贺子珍在威舍镇猪场村负伤的经过:1935年4月23日,中央红军总卫生部干部休养连(女红军、伤病号干部集中的连队,连长侯政、指导员李坚真)抵达猪场村,休息时遭遇敌机轰炸扫射。贺子珍于两个月前在白沙生下一个女儿(送给了当地老乡),身体尚未复原,可她不听劝阻,执意也要保护担架上的伤员。躲过敌机第一轮轰炸扫射后,贺子珍看到一副担架上浑身是血的伤员,可狡猾的敌机再次飞回来轰炸扫射,她便奋不顾身地向伤员的身上扑去,随即失去了知觉,栽倒在血泊中。贺子珍掩护的伤员就是在娄山关战斗中英勇负伤的师政委钟赤兵。贺子珍的警卫员吴吉清赶紧骑马去总卫生部请来李芝医生救治。李医生先为贺子珍打了一支止血针,然后做了全身检查,在她的头部、上身、四肢共发现17块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弹片,其中一块弹片从她的右背部一直划到右胳膊。在没有实施任何麻醉的情况下进行了手术。贺子珍身体浅层的弹片被取出,而深入体内的弹片却难以取出。贺子珍考虑自己很长时间得躺在担架上行军,会影响部队行动,主动提出留在当地老乡家里。这时,恰好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银行行长、毛泽东弟弟毛泽民来到了,不同意贺子珍留在当地,说:“这怎么行?丢在这里,敌人知道你是大哥的妻子,肯定没命的。”毛泽东得讯时,正在开会研究红军巧渡金沙江的军事行动,脱身不得,马上回了个电话:“不能把贺子珍留在老百姓家,一是无医无药,无法治疗,二是安全没有保证,就是要死也要把她抬着走。”他立即派傅连暲医生到休养连去,协助连队医生进行抢救。同时,他又把自己的担架调来准备抬着贺子珍走。第二天晚上,毛泽东带着警卫员提着马灯,从其驻地青龙寺赶到威舍,一一看望伤员们。见到贺子珍,她还是要求留下。毛泽东很感动,他坚定地说:“我和同志们都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说着背过脸去擦拭眼角,心情十分沉重。贺子珍又昏迷过去了,傅连暲与几位医生奋力抢救。毛泽东守候在旁,并对毛泽民说:“贺子珍是为抢救伤员而身负重伤的,不能用8块银元就把她留在老百姓家,决不能把子珍留下来,一定要把她抬着,跟着队伍走。”此时,前方战事紧急,毛泽东连夜赶回了总指挥部。回到前方后,毛泽东又给担架班长丁良祥写了便条:“老丁同志:我派你明天去抬贺子珍同志,昨天下午敌机轰炸,她受了重伤,带了十几处花,不能走路。毛泽东 即日”毛泽东还让勤务员把自己的那匹小黄马也牵去,他对勤务员说:“等子珍伤势好一点时,让她骑马,免得战士们老抬着。不然,她会很不安的。”

贺子珍后来记忆这一段往事时说:“是毛泽东救了我的命。我当时昏迷着,不知道连里曾经决定把我留下,放在老乡的家里。当然,连里这样决定也是一片好心。但如果那时候毛泽东同意了,我就没命了。我的伤势那么重,农村又没有医疗条件,不要说碰到敌人了,就是光躺着也要死的。”

毛泽东和贺子珍的女儿李敏回忆:妈妈苏醒后看到我的叔叔毛泽民、婶婶钱希钧时说了两件事:“我负伤的事情,请你们暂时不要告诉主席。他在前线指挥作战很忙,不要再分他的心。请你们把我寄放在附近的老百姓家里,将来革命胜利了,再见面。”爸爸还是知道妈妈受了伤。当爸爸赶到妈妈身边时,妈妈对爸爸说:“润之,把我留下,你们前进吧!”“子珍,你不要那样想。我和同志们绝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爸爸安慰着妈妈说。几十年后,妈妈谈起她负伤的事时,还很感激爸爸。

如今猪场村里的一面整墙上是《贺子珍在威舍负伤和威舍战斗》的文章。

墙上《贺子珍在威舍负伤和威舍战斗》的文章附有毛泽东和贺子珍长征到延安后的合影照片。

村旁,贺子珍负伤的地点已经有较大变化了,好在留下一幅照片,只不过树干劈裂的老树已不复存在。

那么,当年贺子珍负伤后进行包扎救治的房舍是村里哪一间呢?很快,我们就打听到了,是村中一栋上百年的老房子,门楣上挂着“红军电台指挥部旧址”的牌匾(据说是房主人自己挂上去的)。

民族新闻网2013年曾经到猪场采访,报导指出,这栋上百年的老房子的主人余伦启是蒙古族。余伦启老人告诉记者,余姓蒙古族的祖先叫铁木健,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后裔,称之为“铁改余”,家谱上记载就是成吉思汗的子孙。随后,余伦启老人带着记者到墓地,他爷爷的墓碑上面铭刻着印证他们是元朝皇家后裔的传家诗,虽然历经百年诗文依然清晰可见。碑文上刻着:“本是元朝帝胄家,红巾赶散入西涯,泸阳岸上分携手,凤颈桥边插柳芽……”。

当年,红军到猪场村,老余家让出房屋给红军,电台设在他家里,贺子珍负伤后,也最先抬到他家里救治。老余家一直不知道在他家救治的红军女干部是何人,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史志部门经过考证后,才确认当年在此救治的女干部就是毛主席夫人贺子珍。

红军离开猪场后,余伦启的父亲在一处炮弹坑形成的泥潭里发现一套马鞍子,他觉得这套马鞍子很精致,应该是红军高级领导配备的,就将这套马鞍子拿回家中,希望有一天能把它交给红军。这套马鞍子,成老余家中珍贵的传家宝了。

余伦启展示红军留下的马鞍子(记者 敖力召摄)

如今,在老余家房屋的后边不远处,还有个山洞,洞口石壁上刻着“红軍洞”,当年红军曾在这里躲避敌机轰炸、救治伤员。

离猪场村10多里,可到威舍镇布依族村寨——阿依村,村里有红军医院,还有当年红军写在村民家木裙板上的标语:“脚踩滇军,拖死中央军”,机智诙谐、形象生动地体现了中央红军的战略意图。在阿依村中还有“紅軍絕對不拉伕”“反对白军官长打士兵”“反对白军拉伕”等7条保存较为完好的标语。

威舍镇,留下了中央红军长征过此的丰富故事,见证了少数民族乡亲协助红军救治伤员的史迹。

—————————(待续)

我和重走长征路的队友们走过了四支红军队伍的六万五千里长征路,红军长征走过的几十个少数民族聚集区、杂居区,我们悉数到达,能够现场感受并搜集到红军与少数民族血乳交融的相关资料,并且拍摄了照片。如今整理成文,以馈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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