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奔考场。世事的离乱与纷扰,历来如此,一如现在。
置身于巨大的名利场中,不论你在哪个位置,都会有深切的焦虑与不安。在前的,恐怕有人追上来,落后的,难免会遭受鄙夷和欺辱,就好像自己的生命,从来由不得自己说了算。
即使是聪明的鲁迅,早年在读“竹林七贤”之一,向秀的文字时,比如那篇著名的《思旧赋》时,也承认很难理解他为什么要写得那么短。不过,当后来鲁迅读懂这其中的言约意丰时,其时的鲁迅已经是心历沧桑。
这多么像是时下流行的这句名言,年少不懂李宗盛,读懂已不再少年。知识可以传承,但智慧却只能凭感悟得来,且舍此别无它途。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也许一生都会被各种琐事裹挟纠缠,永远不会有自由之身。
年轻的时候,向秀和嵇康关系不错。二人经常在嵇康家的柳树下打铁,顺便赚点钱贴补家用。其时,总见嵇康掌锤,向秀鼓风,两人即使是谈论玄妙的哲学,也会弄得是清新朴实,其乐融融。
对于做官来说,他们显然没有兴趣。也因为这个原因,嵇康被司马集团加以杀害。见此情景,向秀经过痛苦的抉择后,决心入朝为官。史料表明,他进入仕途后,虽然没有为朝廷进言献策,却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更关键的是,痛失自己的挚友后,思想独立的向秀,转而从内心寻求光明。而他最为伟大的贡献,就在于对于庄子的学说,作了切合实际的注释与说明,并条理成文,全部体现在自己所著的《庄子》一书中。
据说,其时的名士吕安,读过这本书后,大为惊叹:“庄周不死矣”。限于篇幅,本文不可能将这本书加以引用。仅举一例,我们便会知道向秀思想的远大和深邃。
比如,向秀对《庄子•逍遥游》中关于大鹏与小鸟的描述,就有了超越前人的感悟,他认为,逍遥是生命存在的最佳境界,同时,逍遥又是人的本性满足。如果满足了自己的本性,那么逍遥本身便没有任何差异。犹如在金床上或木床上,睡着后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从这个角度看,只有适合自己的本性而且得到满足,那么,不论是谁,在生命的自由度上都是一样的。
或者说,现代人的任何痛苦与不幸,皆来自于盲目的攀比和追逐。如果能意识到这一点,并加以改进,可能你就会减少一份焦虑与不安,随之而来的,则是这个世界就会多一份平静和笑脸,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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