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841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这一年是中国历史上的共和元年,是公认的中国历史确切纪年的开始。在这一年,有位倒霉的皇帝被自己的国民撵出了国境,这位“倒霉帝”就是周厉王。
周厉王是西周的第10位国王,处在风雨飘摇的西周末期。作为历史上昏君的代表,周厉王的脑袋上被扣了不少屎盆子,像什么“西周头号暴君”、“史上第一愚人皇帝”等等,既然周厉王的名声已经如此不堪,那我们就不要照头再给他一棒子,不妨送给他一顶“高帽”:周厉王是我国古代著名的“改革家”,当然,是加了引号的。
说周厉王是“改革家”,倒也不全是用反语讥讽。周厉王一出生就没赶上好时候,那时各诸侯王的翅膀已经长硬了,周天子逐渐被架空,而频繁的周边战争又大大增加了军费开支,政治和经济的双重营养不良让周厉王苦不堪言,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坐以待毙,要么革陋除弊。周厉王选择的是后一条路。
周厉王的选择虽然没有错,但是他具体的实施方法却大错特错。周厉王想要改变周朝“世为卿士”的惯例,这种做法本来是具有一定进步性的,后浪将前浪拍在沙滩上是真理,但是周厉王任命的却是一个不靠谱的“后浪 ”。这个人叫做荣夷公,据说是当时的“理财专家”,周厉王脑袋一热,就任命他为“财政部长”,这位“理财专家”确实擅长理财,但是主要理的是自己的财,他上任后没多久,就富得流油了,而周王室的经济依然处于“财政赤字”状态,当周厉王的“私房钱”不够用时,荣夷公“大方”地把自己的财物献给他,周厉王感动得眼泪哗哗的,给荣夷公升了官,让他参与管理国家大事。周厉王的这种白痴行为,用现代话说,就是被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大夫芮良夫看不下去了,向周厉王进谏道:“周王室看来是要完蛋了,那个荣夷公只知道贪污公款,根本不懂得治国之道。天下间的财物应该归天下人所用,至少让每个人都能得到应得的那一份。现如今荣夷公不停地敛财,并且用他贪污来的财物来讨您的欢心,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请大王明鉴。”芮良夫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话,而周厉王只回答了七个字:“小芮子,你歇了吧。”
跟谁过不去也不要跟市场规律过不去,违背市场规律的周厉王很快受到了惩罚,周朝“通货膨胀”越来越厉害,“经济危机”一触即发。猫急上树、狗急跳墙,周厉王急了则爱出馊主意。面对严峻的经济形势,周厉王给自己支了一个歪招,结果让周朝的“经济总值”和自己的威信都降到了历史最低点。
这个歪招就是“国进民退”,把森林湖泊等公共财物收归国有。“改革家”周厉王摇身一变,变成了“发明家”,他发明了雷人的“专利”制度。周厉王通过法律将森林湖泊等公共财产收归国有,规定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这里的闲杂人等不只是单指老百姓,那些王公贵族也包括在里面。当然,周厉王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如果非要进入森林打猎进入湖泊摸鱼的话,那也行,重税伺候。
周厉王还没来得及给他的“专利制度”申请专利,全国人民就已经炸开锅了,因为这个规定既断了官吏们的财路,也断了老百姓的生路。全国人民开始在各种场合自发地批评起周厉王。种地的农民在田地里批判;经商的商人在谈判桌上批判;嫖客们在妓院里批判;官员们在私下里批判……总之,周厉王基本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周厉王发现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自己的名声很快就要臭了,于是急中生“智”,又想出来一个歪招,这个歪招导致了更严重的后果,让周厉王直接卷铺盖走人。周厉王从卫国进口了一批巫师,让他们专门稽查发表不敬言论之人,一经发现,不论男女老少,立马杀掉。经过一段时间的“大清洗”后,没有人再敢多嘴多舌了,人们甚至干脆放弃了说话。在路上碰到熟人时,互相使个眼色就擦肩而过。
周厉王对这种变态的局面反而洋洋得意,他对召公说:“瞅瞅,没人再敢瞎逼逼了吧?”召公是个明白人,他说了一句千古名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意思就是,对待老百姓的言论自由就像对待洪水一样,只能疏通而不能堵塞,否则就会发生危险。周厉王不理会召公的劝诫,继续实行像罐头那样密不透风的统治方针。过了3年,周朝人民在沉默中爆发,拿起锄头镰刀冲进周厉王的宫殿里,把这个昏庸的君王给赶跑了,史学家称这个事件为“国人暴动”。
周厉王流亡到了一个叫彘的地方,彘者,猪也。周厉王在彘这个地方像猪一样吃吃喝喝地活了14年才死去,而自周厉王逃走后,周朝的政权落在周公和召公两个人手里,他们为了维持稳定大局一起执政,史称“共和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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