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东陵是清朝的皇家禁地,在那里埋葬着清朝的历代帝陵。到了清朝晚期,统治近代中国长达半个世纪的西太后慈禧也将自己的陵寝定于东陵。慈禧的陵寝工程浩大,前后共花费白银227万两,持续修建了14年,直到慈禧死前才正式完工。她的陵寝金碧辉煌,甚至比紫禁城都奢华。
据晚清大太监李莲英口述,其侄子李成武执笔记下了一份笔记,起名《爱月轩笔记》。《爱月轩笔记》详细记载了慈禧地宫中陪葬的众多无价之宝:棺中有制价为8.4万两白银的金丝锦褥;制价2.2万两的绣佛串珠薄褥;估值达85万两的翡翠荷叶;估值16万两、铺珠820颗的陀罗经被;估价120万两的后身串珠袍褂。另外,慈禧尸体旁放了各色佛像价值就高达62万两。总之,总价值5000万两白银的慈禧陵寝珍宝,又怎么不招致盗墓者的垂涎呢?
李莲英的《爱月轩笔记》使孙殿英选定了乾隆的裕陵和慈禧的定东酸地宫作为首要盗掠目标。
孙殿英是谁?他为什么会有胆子盗掠清东陵?
孙殿英,河南永城县人,从小不务正业,长大后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后靠勾结大批地痞流氓、贩卖大烟发家,成为一名军阀。1928年,蒋介石南京政府军北伐,孙殿英挡不住攻势,在退到河北遵化一带后,投靠了蒋介石,从军阀身份一跃成为国民革命军第六军团第十二军军长。
孙殿英投靠蒋介石后,就驻守在遵化。他虽然加入了国民革命军,但仍不改土匪习气。所以在得知了李莲英《爱月轩笔记》的内容后,孙殿英率部于1928年7月到达了清东陵附近,借口进行军事演习,把清东陵附近方圆30里封锁起来。就在他封锁清东陵那几天的时间里,附近的老百姓听到了无数次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当孙殿英的“军事演习”完成后,当地人就看到他的军队拉着这30辆大车从清东陵离开了。这30辆大车里装了多少宝物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除了极有收藏价值的宝藏、其他金银财宝对于孙殿英来说还不如大洋实际,所以盗掘清东陵得到里面埋葬的宝藏后,他便想要销赃了。因为没有很好的销赃门路、所以孙殿英只能派师长谭温江等人潜入北平,暗中委托古玩商黄百川代销珍宝。可能因为他们对销赃这行不熟悉,谭温江的赃物被北京卫成司令部截获了。
除了北京卫戍司令部截获了他们的赃物外,8月4日,青岛警察厅侦探队在大港码头缉拿了孙殿英部的逃兵张岐厚三人,青岛警察厅侦探队队员从张岐厚三人的身上搜获了36颗宝珠。在讯问中,张岐厚如实交代了有关这些宝珠的信息,他说他们一共有46颗宝珠,少的那10颗宝珠被他在天津以1200块大洋卖了。青岛警察厅侦探队队员问他这46颗宝珠从哪里得来的,他说这些宝珠都是他在慈禧地宫里捡到的。
想想,一个普通的士兵都能拥有46颗宝珠,那么连、营、团、旅、师、军长可以得到的宝物又得有多少呢?
与此同时,国民政府内务部接收大员宋汝梅被人在遵化截获,当时他随身就携带着24尊铜质佛像,以及10块乾隆所书用拓印条幅。
在孙殿英名为军事演习、实则盗墓案发的两个多月后,他向第六军团总指挥徐源泉上缴了自清东陵所得的金镶镯、红宝石、蓝宝石等300余件。从他上交的赃物来看,称他为“东陵大盗”可谓名副其实。
孙殿英为什么要上缴赃物?虽然只是一部分,但那也是损害了他的切身利益。孙殿英盗掘清东陵的恶行被全国人民晓,举国哗然。
1928年8月5日,路透社以醒目标题披露了这一丑闻。8月6日全国各大报社均予以转载。盗墓案惊现后,全国许多民众团体纷纷电请国民政府,呼吁纠査主谋。
然而,就在政府迫于民情派大员进行调査时,孙殿英泰然自若地以十二军军长和案情以外的“第三者”身份,向第六军团总指挥徐源泉递交呈文,为谭温江辩护,呈文上罗列了作为盗陵要犯的第八师师长谭温江与盗陵案绝无关系的种种理由。
徐源泉看了孙殿英的呈文后,写信给孙殿英,告诉他逃脱责任之法,信中的意思可以用8个字概括:施之以财,设法疏通。
孙殿英虽然贪心,但他对徐源泉的话还是极为听从的,所以他从自己盗取清东陵的宝藏中取出一部分,用于贿赂国民党高官。其中他送给蒋介石一批珍贵的文物,里面甚至还包括一柄九龙宝剑,剑面上嵌有九条金龙,剑柄上嵌有宝石。送给何应钦的也是一把宝剑。至于特务头子戴笠,他则下了大本钱,送给他乾隆颈项上的一串朝珠中最大的朱红色的两颗。他送给宋美龄一颗慈禧嘴里含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最为珍贵,打开时是两块,而合拢后是一个圆球。分开时夜明珠是透明的,没有任何光亮,可是,当将它合拢后,这颗夜明珠就会发出绿色的寒光,使人在夜间能看到百步以内的头发丝。
在孙殿英大方地赠送后后,以津卫成司令阎锡山组织的军法会审,虽然有商震为审判长主持其事,也不过逢场作戏,最后不了了之,东陵大贼孙殿英就这样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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