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梵刹旧影:回味旧光影里的栖霞寺

南京作为金陵佛都,最早的佛教道场是吴大帝孙权嘉禾四年(公元235年)创建的金陵瑞相院以及赤乌四年(公元241年)创建的金陵保宁寺。然而三宝具足(注:佛法僧三宝)的寺院却是赤乌十年(公元247年)孙权为康僧会敕建的建初寺,此乃江南地面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佛教寺院。如今1700多年过去了,南京人对佛教的信仰却没有改变,礼佛之风绵延千年而繁盛至今。

可是经历了永嘉之乱、隋军犁陈、靖康之难、元清屠戮和著名的三武灭佛,以及后来的太平天国战祸、日寇南京大屠杀与各种政治动乱等,南京历史上曾经辉煌过的1000多座寺院大多凋零、片瓦无存,令人扼腕叹息。

如古林寺原名观音庵,为南朝宝志和尚所建,南宋更名古林庵。古心大和尚20岁在栖霞寺剃度,精修佛法,研习律学。明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年)住古林庵,其实“屋仅三楹,圆方百尺”,自古心来后,求教之人络绎不绝,古林庵“焕然崛起,百堵一新,遂成一大梵刹矣”,万历皇帝赐名“振古香林寺”。古心虽然不是律宗创始人,但却重振了律宗,因此被称为中兴律祖。律宗最著名的两个寺院为南京古林寺和句容宝华山隆昌寺,而隆昌寺第一代祖师三昧律师就是古心律祖座下弟子,隆昌寺也是从古林寺分出来的。古林寺因而被奉为“中兴戒律第一祖庭”。然而近代以来,古林寺屡遭天灾人祸、兵火损毁,最终化为一片现代建筑群,昔日高僧云集、律学昌隆的名寺大刹只能留存在佛弟子的遥想里。

好在一片热心佛教文化的善知识、大护法们,发大愿心、殚精竭虑、上下求索,穷多年之力,苦行搜罗了百余帧珍贵的老照片,结集出版了不可多得的《金陵梵刹旧影》。让我们得以瞻仰古林寺气象恢宏的大雄宝殿、确凿无疑的天下第一戒坛、宽敞清净的僧院庭除、特立独行于寺外的山门、宝相庄严的礼佛氛围、林木葱茏的自然环境,为我们呈现了律宗祖庭的清晰影像,使我们在追忆缅怀先贤之余,为再行传戒祖道、克振宗风、重建古林寺,提供了蓝本和依据,怎不叫人欢喜赞叹!

栖霞古寺创自南齐,迭经兴废,特别是近代太平天国兵燹(注:xiǎn),又一次破敝荒湮。民国八年(公元1919年)僧法意恳请宗仰上人住持,重整宗风,但山寺修葺尚未尽半,终因积劳成疾,遂于两年后圆寂于僧舍。其弟子若舜继任法席,含辛茹苦,南北奔走,席不暇暖,以得檀施,悉用造寺,并得当代名流护法,寺运大隆。于是,栖霞寺起大厦百余间、置田千余亩、容众数百人,建法幢、立规矩,春传戒,秋讲学,足称丛林规模,奠定栖霞寺今日之基础。前辈大德筚路蓝缕的高风亮节永远值得我们后来者顶礼膜拜。出乎意料的是,在《金陵梵刹旧影》中,我们看到了光绪三十四年(公元1908年)栖霞寺衰败不堪的画面以及民国时期整修山门的场景,对比栖霞寺今日的盛况,我们怎么能不慎终追远,把前辈大德们的艰苦创业精神发扬光大,以更大的愿力振兴三论祖庭呢!

《金陵梵刹旧影》还给我们展现了消逝于历史尘埃中的天界寺、大报恩寺、幽栖寺、善庆寺、卧佛寺、半山寺、普德寺、永庆寺、香林寺、正觉寺等等香火盛隆一时的古老寺院。特别是在栖霞史志和历代高僧居士、文人雅士笔下的栖霞寺下院衡阳寺的风景;其塔林、造像、石狮以及栖霞寺下院石佛庵的摩崖石窟造像等,这些活色生香的前尘旧影就像出土文物一样,给我们广大佛弟子带来无上惊喜和文化熏陶。

因此,《金陵梵刹旧影》的出版是弘扬南京佛教文化的一件大事,对我们继往开来,推动南京佛教事业的长足发展,其意义之深远,是不言而喻的。

——作者:南京佛教协会会长、栖霞古寺住持隆相大和尚

栖霞影像

千年古刹栖霞寺始于南齐永明元年(公元483年),由在摄山结庐而居的平原鬲县居士明僧绍舍宅为“栖霞精舍”,请“备综众经,而专以苦节成务”的法度禅师驻锡。永明七年(公元489年),法度禅师在栖霞山主峰凤翔峰西麓建起了栖霞寺,至今已有1500多年历史。梁时辽东僧朗善“三论”和《华严经》,前来师事法度,被尊为三论宗祖。僧朗深受梁武帝器重,梁武帝派十僧到栖霞寺咨受三论大义。僧朗逝后,弟子僧诠、僧诠弟子慧布继住栖霞,弘扬三论,栖霞寺因而被视作“三论宗”祖庭,奠定了栖霞寺在中国佛教史上的崇高地位。

辛亥革命前的栖霞寺(1908年摄)

栖霞寺山门(1926年摄)

民国时期的栖霞寺山门(1944年摄)

民国时期的栖霞寺山门(1944年摄)

民国时期的栖霞寺山门(1944年摄)

民国时期的栖霞寺大殿鸟瞰(1944年摄)

民国时期的栖霞寺大殿局部(1944年摄)

民国时期的栖霞寺(1944年摄)

20世纪30年代的栖霞寺

毗卢宝殿海岛观音像(1944年摄)

毗卢宝殿二十四诸天像(1944年摄)

毗卢宝殿二十四诸天像(1944年摄)

毗卢宝殿二十四诸天像(1944年摄)

毗卢宝殿二十四诸天像(1944年摄)

毗卢宝殿二十四诸天像(1944年摄)

毗卢宝殿二十四诸天像(1944年摄)

舍利塔(1944年摄)

三圣殿(1944年摄)

三圣殿(1944年摄)

纱帽峰(1944年摄)

民国二十二年秋在栖霞寺传戒(有外国人参加)圆满(1933年摄)

前排中为青权老和尚,左为焦山德峻老,右为雨山老,后排左为寂然法师,右为若舜法师

吴江佛学会1935年摄于栖霞

志开上人(星云大师的师父)在栖霞寺千佛岩留影(1948年摄)

栖霞影像之栖霞寺下院香港鹿野苑

鹿野苑是香港佛教发展史上著名道场。开山祖师若舜大和尚,江苏秦县曲塘镇人,俗始吕,八岁出家於镇上之极本庵,十八岁披剃,诣宝华山隆昌寺,专精戒律。三十岁到金山寺参方,为宗爷老人所器重。后随老人至栖霞寺。不久老示寂,而若舜和尚不忍殿堂久废,乃询众之促担承住持之职,竭力重修栖霞寺。中兴任务虽艰巨,但在各护法支持下茹苦含辛,终完成重任,使寺运转昌。后来,在香港信众力邀下,若舜和尚南来与金山活佛释妙善於利园(即今铜锣湾利园山道场附近)主持法会。后又於名园、利园举行水陆法会,参加的善信不下十万人,因之生信而皈依者又不下数千,盛况前所未有,更有论者认为此法会乃“香港有知佛法之始”。自此,若舜和尚南奔北走,为各方人士所敬重,惟檀施俱用於建寺。至1930年机缘所到,於荃湾择地建成精舍。因当时禁建成佛寺,遂於荃湾石围角寺外挂上“栖霞别墅”之名,寺内则名为“鹿野苑”,在寺中供养三宝。

若舜和尚圆寂后,其高徒明常法师继任住持。明常法师亦饱参学之士,曾拜一代佛学大师杨仁山居士门下,虚云老和尚、太虚大师均交口赞叹。1970年,港府因发展荃湾市区,收回鹿野苑所在地段,鹿野苑遂迁离七万英尺旧址。至1978年於九龙塘买入现址。在大加整理装修后,成为今日所见这道场。

栖霞别墅

1949年5月8日鹿野苑欢迎虚云长老来弘法

1960年代於香港创栖霞分院

1974年法宗和尚於香港荃湾鹿野苑升座,明常长老送座

1974年法宗和尚於香港荃湾鹿野苑升座,明常长老送座

1985年法宗长老与雪烦上人於鹿野苑合影

法宗超尘悟一达道四位法师於荃湾鹿野苑舊照

1977於台湾法雨寺明常老和尚入塔法宗、悟一、达道

九龙塘鹿野苑内欢迎雪烦长老

荃湾鹿野苑栖霞佛学院

法宗长老与超尘达道广范元果诸法师合影

(注明:鹿野苑部分老照片不在此书之列)衡阳寺

衡阳寺为栖霞寺下院,位于南京市栖霞区尧化门附近,是一座千年古刹。与衡阳村、仙林大学城比邻,坐落于栖霞山西南秦家边南象山之阳。寺内齐已、牟儒二上人《重开衡阳寺古迹诗》碑中有“古迹重闻一朗兴”云云,另据清人甘熙《白下琐言》载:“南朝朗法师结茅于此,有衡阳神女听经,因名。

明万历六年(1578)三月,有倪公甫、吴允兆二人登摄山同游,“日夕同憎上下岩壑,随所得纪之。与清柏、法通往衡阳寺。寺近阳山湖,其登陟之趣,虽让伞岭。而四面回合,雅称幽静。门外二石幢,南唐时所立,殿内石炉,镌‘宋宣和五年癸卯造’诸字,工制奇绝,色质泽润。僧房内佛、菩萨三尊,传为海外人所遗,然不可知矣”。朱偰先生曾于民国二十一年(1932)至民国二十三年(1934)期间多次登临摄山,考察栖霞寺及其下院衡阳寺,并拍摄了一组照片。其中反映衡阳寺的照片共有五张,除了衡阳寺全景外,还有石狮、僧人墓塔等。

衡阳寺全景(1940年摄)

衡阳寺塔林(1940年摄)

衡阳寺石刻(1940年摄)

衡阳寺石狮(1940年摄)

衡阳寺石造像(1940年摄)石佛庵

传为栖霞寺下院,在汤山之北二十里,古为拈花禅院,有石佛洞,就山琢成佛像数十,略如千佛岩,有碑二,一为永乐元年(公元1403年),一为天启六年(公元1626年)。”永乐碑共3行,第1行“大明永乐元年二月吉旦兴造”,第2行“开山第一代白云禅师”。第3行碑文已不可辨识。

石佛庵石窟

石窟造像

永乐碑拓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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