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中国的几大封泥群

全面掌握这个信息的人并不多。我也不是全面掌握了，而是把我掌握的资料全面告诉大家。

第一个就是辽宁的安杖子古城出土了一批秦封泥和少量的西汉封泥。那里的秦封泥不是楚汉之交的，而是秦政府立辽东郡所出的。总的数量大概不到100枚。当然也可能情况不清，为什么情况不清呢？有人说是四、五十枚。有人说是十几个品种。所以很可能在考古发掘当中人们并不怎么重视。这是目前我们知道的最北部的封泥群，它的时代就是从秦到少量的汉，如果这里再去发掘的话我可以断定一定还有。因为在发掘报告里这是作为零星的文物发掘出来的，并没有特别的重视。

第二个地点是朝鲜半岛遗址里的乐浪郡遗址。日本和朝鲜的学者和我们中国的学者认为是东汉的，而我认为是王莽到东汉的。反应了当时在朝鲜半岛地区行使行政权的重要史实。

第三个群是内蒙古宁城到集林这一带，出土了相当数量的封泥。内蒙古出土的这批封泥绝大部分是西汉的。没有见到东汉的。这可能和东汉政权的力量已经影响不到那里有关。有个别是秦的，这就很了不起了，因为秦设郡也应当到那些地方了。

第四个地方是河北省中山王墓出土了几方封泥。这个也很重要，它可以让我们看到诸侯王及其妻室们用的封泥是什么样。中山王墓里面也出土了许多印章。我们可以把印章这种随葬印和封泥这种实用印作一比较研究。

第五个群就是山东省临淄刘家寨封泥群。我们刚才已经介绍过了，这里就不再讲了，它有个重大的学术问题就是秦汉之际的问题。

第六个是江苏徐州，徐州有一座山叫做土山。怀疑是范增的墓，亚父的墓。后来挖出来发现是东汉的彭城王的墓。这批封泥比较复杂，其中有西汉的，有东汉的，没有新莽的。极少见私印封泥，大部分都是公印封泥。这批封泥反映了彭城国地区和以前楚王国地区的结构。这批封泥非常重要，可惜研究的不够。我老鼓动他们把馆里面的印章集、封泥集快点出来，把材料发出来。他们两代博物馆馆长都换过了，其实是很好做的，打个拓片做出来就好了，徐州这个点很重要。

第七个点就是河南省，河南省有四个点，第一就是洛阳，在洛阳中州路，这个报告里面不清不楚的介绍了几枚秦封泥，就有洛阳丞印，洛阳零零星星也有封泥出土。第二个点是灵宝县函谷关遗址。最近引起注意了，最近这十几年出土了大批的封泥，主要是西汉、王莽、和东汉的。这是成套出土的，它都和这个关口有关。每一枚封泥都和关口有关。通过这个封泥可以研究函谷关历史上的作用与发展。第三就是河南中部偏南平舆这个地方出土了封泥。这里的封泥很值得注意，为什么呢？这里居然有战国封泥、有秦封泥、有西汉封泥、有东汉封泥。不太成套，因为它没有前后对应。但是这里却是当时的政治中心，这也非常重要。第四是河南新蔡东周封泥的发现，这个也是路馆长的重要贡献。当时我们俩和王保平老师我们三个人去的。在新蔡发现的一批战国封泥。当时就邀请了李学勤先生、晁福林先生参与意见。晁福林先生是北京师范大学研究先秦史的权威，看完以后交口称赞，毫无问题。问题在哪里呢？在河南省文物管理部门说那是假的。过了若干年我才明白，他们怕担责任。我再强调一下，这些不是发掘出来的，不是出土的，是当地的一些文物爱好者通过河南北部的一些先生传过来的，但是地点是发现了，报告也发了，我们的文物杂志，文物天地还有旅游杂志，发了多个媒介。这个也引起学者重视。但是这批封泥影响比较窄，这批封泥都是新蔡当地城市的商贸性质的封泥。通过这个封泥也可以知道河南省的南部，湖北省、湖南省一部分的楚墓里面的一部分楚封泥和这个是一样的。名词一样，叫法一样，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点。

湖南省出土了一批西汉早期的封泥。还有湖南的里耶龙山出土了个别秦封泥，湖南的里耶龙山出土了个别秦封泥，非常重要，其中有酉阳丞印。

我们南京大学考古专业在安徽谷阳城，挖出来了成套的封泥，什么样的成套封泥呢？就是楚封泥是谷阳的，秦封泥也是谷阳的，汉封泥还是谷阳的。这种情况我们现在的封泥发现上没有发现过。而且它就是指谷阳当地地方都没有变。

1949年以来从新疆、甘肃、青海、广西、广东、辽宁在这么大的轮廓内，几乎每个省都出土了封泥。其中从封泥大的数据来分析也可以看到秦汉帝国的扩张问题。

秦帝国主要是黄、淮、山东半岛这些区域。到后来汉帝国就把范围扩大到全国范围了。当然，将封泥作为一种制度来说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就已经非常少了。在陕西省西安市的北郊有个特殊的封泥现象，就是所谓唐封泥的问题。唐封泥的问题和秦汉封泥有着本质的不同。它是怎么回事呢？就是进贡糖蒜、鸭蛋等土产给皇上，这些东西都是用坛子装好，用黄泥和石灰把口给封好的。封口以后在表面再涂一层纯石灰，就像一个雪白的泥块，上面再盖上印章。这个印章上有朱红色。而且盖上印章之前还用毛笔写上某年某月云南等地进贡大蒜。这个当然是泥封，但和秦汉封泥不是一回事了，至今为止也没见过拓本。因为很不好拓印，它实际上就是一个石灰皮，所以并不好拓。其封泥的主要内容就是南方省份向中央进贡的农副产品的土产。

零星出土的封泥是不是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呢？有的。比如说江苏有一座墓叫做天山汉墓，现在发表的报告叫做神居山汉墓。它上面出土的封泥写的是广陵私府。只有一枚封泥，而且不能拓印，因为它只是一个泥块，所以只能用照片反映。这个封泥反映了这是广陵王的墓或者说是广陵王的黄肠题凑墓。从满城汉墓、南越王墓、神居山汉墓还有最近的大云山汉墓还有马王堆汉墓，从这些汉墓出土的情况来看，一定规格的汉墓里面一定有封泥。这些封泥大部分是封货物的，少量是封文件，极少量是封武器的。是起这个作用的。所以提醒考古工作者注意，我这里讲一个小知识，封泥很容易坏，因为它是泥质的，汉代的泥和秦代的泥不一样。秦代的看来是用的来自全国的泥，地方官员汇报的时候在当地找一些泥封上就行了。汉代的泥是由中央发给大家。作为一种工具或是文具的。文献上记载叫做武都紫泥。这种泥可能有一定的耐碎性，但是，不是很强。汉墓里面出土的一些封泥，刚刚出土的时候还是软的，后来渐渐就风硬了。现在看到的不少封泥包括古陶馆里面的封泥。好像是陶化或是半陶化，这是怎么形成的。我曾和东之先生一起琢磨也走过弯路。就是我们试着用麻绳、泥巴烘干了，道理是对的，烘干了就结实了。后来想想不对。因为当时是麻布的包或者是绢布的包。这用蜡烛一烧不是把布也烧了吗？那个竹简是木头竹子的，这不是把人家的竹简也烧了吗？而且封泥里面是麻绳，搞不好就把两端麻绳都给烧掉了。所以不得其解。我们这个说法不是我和路东之先生的说法，许多人都这么说。杨广泰先生很聪明，他说是过去焚烧销毁文件的时候把丢弃的文件连包装皮一起烧掉，然后扔到垃圾堆里面去，所以刘家寨也好、陕西咸阳、西安也好，封泥都是在灰坑里面出的多，灰坑就是垃圾坑。当时经过焚烧竹木简文件时，含在其中的泥封就半陶化了。所以我当时就非常佩服杨先生，使我们的研究开窍了，包括路先生和本人在内的多少人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它为什么是半陶化的，杨先生把这个迷底解开了。这很有意思，说明封泥的研究在不断的深入。

讲座地点：古陶文明博物馆

中国古代王国到帝国的转变在封泥中是如何体现呢？请您留意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