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臣太穷,把猫头鹰当贡品献给国君,还把国君赐的肉偷藏起来

郑庄公寤生

自古以来,母子连心,恩重如山。但历史上却有这样一对母子,彼此积怨似海,以致不到黄泉不能化解。

郑庄公是春秋时期郑国国君。他是脚先头后倒着出生,母亲武姜受了惊吓,就很不喜欢他,给他取名叫寤生。武姜十分偏爱小儿子共叔段,就三番五次请求她的丈夫郑武公,废除世子寤生改立共叔段,但没有得逞。等到庄公即位,武姜又出面施压,逼庄公把京城作为共叔段的封地。京城的城墙规模超过了国都,不符合法度,会对国君不利。

若干年后,果真就出了大事。《史记 郑世家》记载:"二十二年,段果袭郑,武姜为内应。庄公发兵伐段,段走。伐京,京人畔段,段出走鄢。鄢溃,段出奔共。於是庄公迁其母武姜於城颍,誓言曰:"不至黄泉,毋相见也。"翻译过来就是,庄公二十二年,共叔段果然来偷袭都城。此前,武姜与共叔段约定,她将作内应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夺取庄公国君之位。庄公发兵讨伐,共叔段逃回京城。庄公攻击京城,京城的人民纷纷背叛共叔段,共叔段逃到鄢城。鄢城又失去,共叔段就逃奔到共地去了。

庄公命人将武姜送去颖地安置,并发誓说:"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意思是,不到死后,不与母亲再相见。

颍考叔

有个叫颍考叔的,是管理颍谷的地方官吏,为人正直无私,素有孝友的声誉。颍考叔听说了这件事认为不妥,对人曰:"母虽不母,子不可以不子,主公此举,有伤人伦得很啊!"就带上几只鸮鸟(猫头鹰),假借献贡品的名义,专程赶来京城劝说庄公。

庄公问:"这是什么鸟啊?"颖考叔回答说:"此鸟名鸮,白天看不见泰山,夜晚能明察秋毫,能看见小的却看不清大的事物。小时其母喂养他,等长大了,就啄食其母,这是不孝之鸟,因此捕而食之。"庄公闻听心下默然,无言以对。

适逢厨师送上蒸羊给庄公吃,庄公命割下一只羊腿,赐给颖考叔。颖考叔拣好肉偷偷藏在袖子里,庄公感到奇怪就问他。颖考叔回答说:"小臣家有老母亲,家里穷,每日只能弄点野味给她尝尝,老母亲一直未能享受到这么美味的羊肉。现在国君赏赐小臣,而老母亲却不能吃到一点,小臣想起老母亲,怎么能吃得下去啊!因此我想带回去,做成肉羹进献给老母亲。"庄公说:"卿可真是孝子啊!"说完,不觉凄然长叹。

郑庄公掘地见母

颖考叔问:"主公因何叹息?"庄公说:"你有母亲奉养,得尽孝道。寡人贵为诸侯,反而不如你!" 颖考叔佯作不知:"姜夫人在堂好好的,怎么能说没有母亲?"庄公将姜氏与共叔段共谋袭郑,以及把母亲安置在颖地的事细述一遍。庄公说:"我已发下黄泉之誓,后悔也来不及了!" 颖考叔说:"共叔段已不在,姜夫人只有主公您这一个儿子,您又不奉养,与鸮鸟有什么区别?倘若您认为已发下黄泉之誓,不好再见母亲,臣有一计可以解之。"于是颍考叔献计说:"如果开挖一条隧道,挖地深及泉水,主公与母亲在隧道里面相见,这与黄泉之誓也就不违背了。"

郑庄公听从颍考叔的意见,派人挖了一条大隧道与母亲武姜相见。庄公进入隧道赋诗说:"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 意思是,在大隧之中相见,多么快乐!武姜走出隧道也赋诗说:"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 意思是,走出大隧之外相见,多么舒畅!

郑庄公掘地见母

母子相见,冰释前嫌,关系恢复了正常。庄公把母亲迎回都城,国人见了纷纷称赞庄公之孝。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庄公掘地见母"。

唐代诗人胡曾先生有诗云:

黄泉誓母绝彝伦,大隧犹疑隔世人。

考叔不行怀肉计,庄公安肯认天亲!

母亲武姜先前行事虽然不合情理,但作为儿子,庄公发毒誓和母亲不到黄泉不再相见,做得实属过分。后来,庄公能听从颍考叔讽劝,知错就改,也算得上是孝心未泯。

颍考叔居中调停,使庄公母子相见合好,不愧是个纯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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