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放了公园 也拆掉了城墙

到今年,天坛公园已经开放了一百年了。1918年皇家祭坛首次作为公共设施对市民开放。其实,天坛公园原计划1914年就要开放,力争成为北京首个公园,后来怎么又让中山公园抢了先呢?

这事都“赖”一个人——朱启钤。自古以来,北京只有皇家园林、私家花园,没有供民众游玩的“公园”。民国初年,曾出访过欧美,担任交通部总长、内务部总长的朱启钤在1914年呈请大总统袁世凯,提议开放京城皇家园囿和风景胜地,同时把天坛列为开放之首。

可当时袁世凯正忙着复辟,当年的冬至日,他还要携文武百官去天坛祭天,天坛开放的事就给耽误了。朱启钤遂着手中山公园的开放工作。清帝退位后,中山公园十分凋敝破败,太监为了捞些“外快”,甚至在里面擅自豢养牛羊谋利,杂草丛生,蛇鼠为患,粪便到处皆是。彼时,这座荒废的林子中只有社稷坛及拜殿一组建筑,却在朱启钤的设计下,建设了水榭和唐花坞,搬来了圆明园遗留的兰亭八柱、兵部街鸿胪寺里的习礼亭,还从河北搬来了北宋的石狮……一个荒废的皇家祭祀坛庙,华丽丽变身现代化的城市园林。

朱启钤是民国很有名的政治家、实业家和古建筑学家。历史上他就是个很具两面性的人,一方面他拥戴袁世凯复辟;另一方面是他积极主张旧时的皇家园林对外开放,让普通百姓享受到城市的园林生活;他提出了“公园开放运动”,要将城市的一部分山水园林化。他懂古建,梁思成等人都是在他的指导下从事古城研究工作的。

他是开放公园的第一人,却也是拆除北京城墙的第一人。100多年前,东单崇文门一带原有明代城墙遗址,为打通南北长安街,也为修建正阳门火车站,民国政府决定拆除这片城墙。袁世凯还特意为朱启钤制作了一个银镐,上写着:“内务部朱总长启钤奉大总统命令修改正阳门。朱总长爰于一千九百十五年六月十六日,用此器拆去旧城第一砖,俾交通永便。”

老爷子1964年才离世,享年92岁,鲜有的长寿之人。面对如今的古都北京,我们该如何评判这个人,是爱他还是恨他?不好说,也不能轻易说。所有的是非利弊都必须要放回属于它的那个历史年代中去。唯有以历史背景做参照,我们才可以把一个古人看得更清楚一些,却依然没有权力和能力去评判他。

北京晨报首席记者崔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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