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贾宝玉这一段近似荒唐的话,却说尽了他的心思

贾宝玉降生之时,携带了一个奇特的通灵宝玉,这注定他不是平凡之辈。

宝玉一生厌读封建礼教所推崇的所谓圣贤书,喜欢读他父亲贾政称之为“不务正业”的书籍。宝玉喜欢和女孩儿混在一起,他说女孩柔似水,最为洁净。男儿则相反,浑身污垢, 浊臭不堪。宝玉接近女孩儿,便觉清爽,接近男儿,便十分不自在。贾雨村和冷子兴谈到贾宝玉之时,冷子兴就宝玉的特点,预测此人必是色鬼无疑了。而贾雨村则有不同的见解,认为宝玉与世间的男女之色,不可混为一谈。贾雨村的言外之意,宝玉喜爱亲近女孩,是有更深层的意义的。

曹公在《红楼梦》之中,其实多处都暗示了这种深层次的意义。其中,贾宝玉对袭人说的一番话,将其心思,展现得淋漓尽致。在《红楼梦》十九回之中,宝玉开罪了袭人,为讨好袭人,说了下面的一番话。

宝玉忙笑道:“你说,哪几件?我都依你。好姐姐,好亲姐姐别说两三件,就是两三百件,我也依。只求你们同看着我,守着我,等我有一日化成了飞灰,——飞灰还不好,灰还有形有迹,还有知识——等我化成一股轻烟,风一吹便散了的时候,你们也管不得我,我也顾不得你们了。那时凭我去,我也凭你们爱那里去就去了。”

宝玉提到,在未成“灰”和“烟”之前,希望袭人等女孩守着他。宝玉的志趣,要袭人等女孩等守着他,是追求干净、安静的境界。正如他自己所说的,见了女孩就清爽,见了男儿便不自在。因此,宝玉和女孩儿们在一起,乃是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和肉体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宝玉的这种方式,未免有些奇特,容易惹世人口舌之嫌。

有女孩们守着,也并非宝玉所追求的最终境界。在痛苦的人间,他之所以这样做,那是因为对他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其实他更希望自己能够化成“灰”,“灰”尚且不够,还要化成“烟雾”;最终,是你不见我,我不见你,你不管我,我不管你。

贾宝玉为什么要说出化“灰”和化“烟”这种荒唐的话呢?他并不是头脑一时发热,胡编乱讲;这番荒唐的话之中,是他心灵的真实写照。

人间是痛苦的,不得志之时,更是如此。贾宝玉和女孩儿在一起,可以清爽些,减轻他聊寄人间的痛苦。他更希望有一种解脱痛苦的终极之道,在他的想象中,就是化成尘雾——什么都没有了,消失了,那么痛苦也就没有了;痛苦没有了,也就是欢乐。

对贾宝玉而言,人间唯一有光明、有温暖的时刻,就是他和女孩儿相处的时光。但这毕竟还是痛苦的所在,他要超脱,于是乎寄希望于化作尘雾,最终了却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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