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鼎叔
如果说有一件国宝文物,虽然失传千年,但依然被国人记着,这件东西一定是“传国玉玺”了。关于这块玺的历史故事实在太多,从和氏献璧,到完璧归赵,再到汉太后王政君怒砸王莽,围绕在这块传国玉玺上的故事太多太多。据传,这块玉玺是秦始皇让李斯刻制的,上面书写八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可不要小看这八个字,点出了中国君权的来源:来源于上天。典型的君权天授,所以三国时的孙坚拿到这块玉玺就生出自立的念头。这种根植于人心的意识,是统治的重要支柱。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
倘若当日身便死,千古忠佞有谁知
这首诗里,讲了两个人,一个是定周朝制度的周公,一个就是西汉末年的权臣王莽了。现在回头说王莽篡位如何如何,可是当年王莽的声望之高,简直一时无两。全国上书要求王莽接受皇帝位的48万人,要知道当时汉朝识字读书的人,也不过就这个数量级,也就是说,全国的读书人都站王莽。讲真,从古至今身居高位,而把儒家经典中的治国政策制定教条的落实到具体治国中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明代书呆子方孝孺,还有就是这个王莽。
经过汉代初期的经济大发展,终于在中后期遇到了大麻烦,这个麻烦就是随着人口的增加,土地不够了。这也是王朝周期律的根本问题:王朝初期人口少利益集团几乎没有,分田于民,休养生息,然后经过大发展后,人口滋生而土地增加不多,利益集团也逐步形成壮大,兼并土地在所难免,富者连阡陌而贫者无立锥之地是每个王朝灭亡前的共同特征。
西汉宣帝之后,仅仅汉书记载的流民大爆发就有16次,这些人民勤劳苦干,但却连糊口的财富都获取不了,而元帝年间的丞相匡衡一个人占有的良田就有35万亩之多。利益集团的权势超过了皇家,皇家反而要仰豪强鼻息,这种情况在秦汉前从未发生过,帝国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天下人都知道问题很严重,必须要“变天”,王莽也可以说是应运而生。他的权谋丞相韬晦获取民望,都是在这种“必须有所改变”的整体环境下发生的。
可是王莽是个真正的书呆子,他对帝国的问题看得很清楚,但他开出的药方却是更烈的砒霜。
帝国的问题是豪强势力太大,老百姓没有活路。王莽想出的招是:限制物价,货币改革。他的想法是物价很贵,老百姓买不起所以要限制物价。结果是无人出售手上商品,经济几乎停滞。货币改革则更加激进,在原有西汉五铢钱的基础上,增发大泉和错刀这两种货币,黄金可以兑换这两种货币,为期一年,之后黄金不再流通全部没收。
王莽的想法是,百姓手上没黄金,豪强手里才有,新的货币制度让百姓不受盘剥,又能掠夺豪强,名义上还用错刀兑换了财富,不至于让豪强无路可走。
一年后王莽弄到了巨额财富——70万斤黄金。然后王莽开始了他的理想之旅,恢复西周井田制。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搞土地公有制,所有土地属于国家,任何人不得买卖王田,八口之家拥有的土地不能超过百亩,多余的要给无田流民分,这就是王莽朝最有名的“王田制”。
这是抢劫,虽然抢劫的对象是豪强,依然是抢劫。王莽忘记了,他要搞如此经验的激烈的改革,是需要一个完全听命的官僚集团的,可是他并没有,他用的还是原先的豪强官僚集团。也就是说,他要求这些人帮着他抢劫自己,提拔的几个儒生,也是毫无执政经验的书呆子。加上黄河多次泛滥,天下终于大乱。汉书这样描述当时的情景:富人还能通过卖田宅应对灾荒,平民集团,只好死于沟壑,终于出现了人相食的惨剧。
王田制并没有让天下人民得到好处,又得罪了豪强集团,至此,王莽再无盟友,而都是敌人,民间也出现了“黄牛白腹,五铢当复”的童谣。
天凤元年(公元14年),王莽废除了此前的一系列政策,但为时已晚。山东豪强幕后支持的赤眉军,河南豪强幕后支持的绿林军席卷天下。
王莽在长安流民暴动中,穿着朝服在未央宫跟自愿陪同的朝臣1000多人等待死亡,在中国历史上,有这么多朝臣自愿陪同死亡的末代帝王,空前绝后。
在中国史书中,王莽被描述成暴君篡位者,而在《剑桥中国史》里却给了王莽极高的评价,认为他是中国古代杰出的帝王,胡适将王莽评价为中国古代空想社会主义者。
亲爱的读者,你认为王莽是个什么样的皇帝呢?
大鼎叔,要讲不一般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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