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今南京)事变爆发后,在东西两线作战的太平军不得不改为防御。在西线,这年11月,太平军因武昌、汉阳弹尽粮绝而被迫撤退,曾国藩的湘军水陆师立即长驱进犯,兵临九江城下。1857年6月,攻陷江苏句容;11月,占领镇江;12月进犯天京,并与1858年2月再次建成江南大营(位于今南京市玄武区、城东孝陵卫),在天京城周围挖长壕,筑高垒,连营百余里,江北大营(今扬州)出兵10000多人到达浦口,扎营几十里,合围天京城。
1858年4月,九江沦陷,湘军马上就进攻安徽,连下太湖、潜山、石牌、桐城、舒城,进攻庐州(今安徽合肥)和三河镇(今合肥市肥西县三河镇),另派一路军队进攻安庆。1858年10月清军江北大营被灭。
1858年8月陈玉成率部从安徽潜山前往舒城,攻克庐州,并联合捻军直下滁州。李秀成率部就近在全椒(今滁州市全椒县)出发,在滁州一带与陈玉成会师,清军得到密报知道陈、李二人联合南下,所以江南大营赶紧派出援兵驰援安徽。1858年9月,湘军都兴阿、李续宾部进入安徽,攻克太湖后就兵分三路,南路由都兴阿统领围攻安庆,北路由李续宾连续进攻潜山、桐城、舒城。10月,都兴阿、多隆阿、鲍超又率10000多名部队,配合李续宾部成功攻占石牌、集贤关等要隘,进而围攻安庆。11月3日,李续宾部进犯三河镇,太平军在三河镇修建了一座长城、九个营垒。三河守将赶紧告知陈玉成,陈玉成迅速来援,李秀成则带兵从巢县出发,走近路直奔安庆,两军号称有十几万之众,陈玉成星夜兼程于11月7日赶到安庆附近,驻扎在离三河镇南部三十里的金牛镇,李秀成于14日到达陆续到达三河镇附近,驻扎在三河镇东南25里处。
1858年9月,陈、李联军从滁州向乌衣(今滁州市南谯区乌衣镇)进军,9月26日大败德兴阿和胜保的军队并乘胜追击追杀了三四千名清兵。第二天,追至小店时遇见张国华的援军,双方展开激战,一直将张国华的残军追到了浦口(今南京市浦口区),这时,在浦口正遇见德帅军队,陈、李二人两面夹击,二人一正、一背面攻击德帅军,德帅军腹背受敌,最终溃败,同时江北大营被攻破,清军大败,被迫撤离,陈、李乘胜追杀清军10000多人,江北大营被灭,10月,太平军攻占扬州,乘胜横扫江浙地区。
李续宾趁陈玉成未在金牛镇站稳脚跟之际,晚上派三路部队去偷袭金牛镇的陈玉成部,陈玉成用小部分兵力与湘军李续宾交战,假装败退,诱使李续宾部追击,陈玉成主力部队从李续宾左侧包抄到后面进行出其不意的打击。第二天大雾,战场上看不清敌我,陈玉成从湘军左路出击,乘胜再斩断中右路湘军退路,听到战火的李秀成最终与陈玉成和三河镇内太平军守一起配合将李续宾部一网打尽,一共歼灭5000余人,曾国藩悲痛万分,于是太平军乘胜作战,一鼓作气拿下桐城、舒城,太平军在安徽势力大增。江北大营的溃灭以及三河战役的胜利给天京解除了暂时的危机。
显然,对于安庆战略地位的重要性,曾国藩是看的很清楚的,据汤冰《安庆保卫战》记载:“臣查发逆盘踞金陵,蔓延苏浙皖邵江西等省,所占傍江各城为我所必争者有三:曰金陵,曰安庆,曰芜湖。不傍江各城为我所必争者有三:曰苏州,曰庐州,曰宁国”。
曾国藩在咸丰十年五月三日的“通筹全局并办理大概情形折”中写道:“自古平江南之贼,必踞上游之势,建瓴而下,乃能成功…欲复金陵,须必克安庆,…安庆一军,目前关系淮南之全局,将来卽为克服金陵之张本”。
由此可见,安庆对于太平天国地位之重要。若安庆能保住,则芜湖一带和巢湖平原一带的粮食可源源不断的送往天京。力争上游,保卫最后的天京西门户安庆是太平天国的战略思想,是英王陈玉成、天王洪秀全、干王洪仁轩始终赞同的,但由于忠王李秀成太在意苏浙地区的经济了,所以他没有正确估计安庆的重要性,虽然后来明白了,但为时已晚矣。
清军围困安庆是有很多次的,早在1857年2月24日,清陕甘提督秦定三、寿春总兵郑魁士等人就一起进攻桐城,从而进围安庆,不过被陈玉成和李秀成联军打败,让太平军占领了六安和正阳关从而进入了湖北,巩固了安庆。同年10月,湘军水师头目彭玉麟与福建提督杨载福组成水陆联军合攻太平军,夺取小孤山、彭泽等处,虽然安庆太平军有出兵帮助,但最终被杨载福夺去了马当、华阳、望江、东流等县。
1859年,湘军又重新制定战略计划:第一路由曾国藩担任指挥,从宿松石牌进攻安庆;第二路由多隆阿和鲍超二人指挥,从太湖潜山反攻安庆外围的主要屏障——桐城;第三路由胡林翼指挥,从英山、霍山反攻舒城;第四路由李续宜任指挥,从商城、固始进攻庐州。并决定进攻安庆、桐城的军事指挥部设在石牌;反攻舒城、庐州的指挥部设在六安。另又加水师。
当陈玉成、李秀成部在1859年11月16日会师进攻浦口清营时,大战五日,摧毁清军营垒50多座,击毙清军湖北提督周天培,收复浦口,巩固了天京门户的时候,湘军分四路进犯安庆外围太湖、潜山两处,兵力在3万以上。于是在12月陈玉成率部驰援,并联合捻军张洛行等部10多万人前去作战,清军鲍超部驻扎在太湖距离太湖40里的小池泽,清军蒋凝学部驻扎在龙家凉亭,多隆阿部扎营于新仓,太平军决定先向小池泽的清军发动攻击,切断小池泽与新仓的交通,双方激战了两昼夜,鲍超的庭军被歼灭1000余人,太平军和捻军将鲍超部四面围困起来,帐篷粮草也全被太平军烧了。曾国藩为了拯救小池泽的庭军,急调清总兵朱品隆从宿松抽出十个营兵力联合唐义训部驰援;多隆阿、蒋凝学部也各都调兵急救。眼见援军从四面八方赶到,太平军与捻军选择了撤离小池泽。
庭军是反动地主武装的主力之一,哪一处紧急,曾国藩就派他去应战。曾国藩在给皇帝的奏折中写道:“鲍超一军,为江、皖两省游击之师”。自1859年12月起,到1860年2月,双方在太湖、潜山一带展开了空前的激烈战斗,太平军与捻军战败,失去了太湖、潜山二县。可在这时,天京又被围困告急。天王命陈玉成率部回救,陈玉成只好留叶芸来守安庆。自己率部驰援天京,联合李秀成部彻底灭了江南大营,取得了巨大胜利。天京解围后,天朝就做出再取湖北的战略决策,这样可以逼迫湘军转移更多军力至湖北,从而减轻在安庆战场上的压力,天京解围仅10几天后,曾国藩就派其弟曾国荃进犯集贤关(安庆北大门天然屏障),试图夺取安庆。
清军想迅速占领安庆,趁陈玉成部还在长江下游的时机,命水师提督杨载福及彭玉麟率水师攻取安庆上游的重要门户——枞阳。若太平军能守住枞阳,清军是无法进围安庆的。
1860年5月,清军杨、彭命太平军叛贼章士俊部猛攻枞阳,挖断罗塘洲及下方堤坝,引水入后湖,双方又一次展开激烈战斗,最终守将连添福万宗胜阵亡,清军占领了枞阳。1860年7月,曾国藩将湘军总指挥部从宿松迁到祁门,
1960年11月,英王陈玉成率杨辅清、黄文金、吴汝孝等各部太平军及联合捻军孙奎星等共10万余人救援安庆,对围攻安庆的曾国荃部发动了猛烈攻击,合围师团在太平军的猛烈攻击下,正准备撤退,可是章士俊这叛徒又从枞阳出兵断绝了太平军粮道,太平军只好退回桐城。鉴于枞阳战略位置上的重要性,陈玉成在1861年1月,亲自率太平军反攻枞阳,结果失败。太平天国领导集团见安庆告急,无时无刻不在殚精竭虑,于是作出战略计划:
一、派英王陈玉成统领长江北岸各路太平军经太湖、英山、霍山等地进入湖北
北路太平军在陈玉成的率领下,于1861年3月初,从桐城出发,沿途连破清军,仅仅半个月不到的时间,连下英山、霍山而进入湖北,几天后,陈玉成又成功攻占黄州,其部将又攻克德安、孝感、黄陂、随州等地。
二、派忠王李秀成统领长江南岸各路太平军经江西,沿江直上进入湖北,二路大军联合直捣湘军老窝——武汉。
当年冬天,李秀成攻破羊栈岭的清军防线而进入黔县,距离曾国藩的祁门军营就六十里,吓的曾国藩差点自杀,他在咸丰十年十月廿日给弟弟写了份家书(曾国藩家书治家篇 致九弟季弟·做后辈宜戒骄横之心),
如果李秀成摧毁在祁门的湘军总指挥部,可能安庆就能被收复。但此次李秀成的目的是联合陈玉成直捣湘军老巢——武汉,所以就没有进攻湘军的总指挥部,而是从徽州出,进浙江到江西去了。北路太平军依然势如破竹的向湖北省进军,但李秀成的南路太平军在江西一路忙着招兵,迟了两个多月才到达湖北境内,使得陈玉成部独自增援安庆周边。
正当太平军在长江上游作战之际,曾国藩为了打通皖、浙交通线,于1861年4月14日拼凑了9000余人,亲自带领总兵唐义训,参将杨镇魁、付将叶光岳等人,从休宁分西北二路向徽州(州府衙门位于今歙县县城内)进军,但被太平军打的落花流水,狼狈的逃回到祁门,副将叶光岳、胡玉元等人还把命给送掉了。正在这时,李秀成部又在江西夺取了景德镇,乘胜进攻祁门,后来由于左宗棠在乐平打了胜战,李秀成因为江西战事吃紧所以撤离了祁门,这样就又把安徽放松了。在祁门湘军大本营这段日子里,曾国藩曾两次写下遗书,据《曾国藩家书》记载:“…磨利剑于帐中,准备自刎。”
在祁门“军事日危,旦夕不测”的曾国藩,于5月5日把自己的老窝从祁门撤到了东流,并调江西部队围攻安庆,眼见安庆告急,英王陈玉成从鄂北带兵回救,天王也命干王洪仁轩、章王林绍璋带兵来援。最终清军在城下埋了大量炸药将安庆城门炸塔,安庆城墙出现了巨大缺口,双方展开白刃战、城内巷战,最终太平军2万余人全部壮烈牺牲,安庆沦陷。至此,湘军控制了整个长江交通,天京上游屏障尽失。
1861年5月,太平军攻克广济、黄梅,同时沿途百姓纷纷响应太平军,逼的当时驻军太湖指挥曾国荃攻安庆的胡林翼心急如焚。他没想到太平军竟直捣他的心脏——武汉。于是速调水陆援军救援,当时的武昌城都知道太平军大军已经杀到,城内很混乱,其他各粮台军火总局都吓跑了,主管粮台军火的阎敬铭上吊身亡,守城的绿营兵总共不到3000人,本来太平军夺取武昌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英国海军提督威胁陈玉成不准进攻武昌,由于太平天国奉行的国际外交政策是与西方和谐。所以陈玉成放弃了进攻武昌,而改道麻城、德安一带进军。
率领围攻安庆的清军师团的曾国荃,采取过去围攻九江的老办法——深垒高墙、步步为营,花了一年多时间,在安庆城外挖了三道长战壕,一道是用来抵抗城内太平军的出击,二道是用来阻止外地太平军的驰援,最后一道是用来保护围攻安庆的师团,并在战壕外筑垒用来环攻。而且清军多隆阿部10000余人,屯兵于桐城乌石山、团凸山,李续宜(李续宾弟弟)部10000余人,屯兵于桐城青草塥八里亭(位于安庆与桐城之间),专门堵桐城来援安庆的太平军。又有鲍超的劲旅5000人,驻扎在安庆南岸,水师提督杨载福扼守着安庆城沿江各隘口。多隆阿部和李续宜部的驻地是太平军驰援安庆的必经要道。
因安庆局势紧急,武昌又暂不可取,所以李秀成、陈玉成派兵驻守在被他们攻下的湖北各城,并率精兵回救安庆,驻扎在安庆集贤关(安庆城北,安庆市宜秀区与大观区的自然分割线),且在菱湖北岸筑了十三座营垒。安庆守将叶芸也出城屯兵于南岸,并筑建了五座营垒,与陈玉成互为犄角。城内太平军连翻出击时,南北两岸营垒都可做接应。为了增加安庆城内的太平军力量,李秀成命吴定彩率部1000余人冲入安庆城内。曾国荃因久攻不下,企图撤城一隅,诱使太平军退走再乘机歼灭太平军。但城内守将叶芸来等人坚守不退,逼的清军没办法又挖深壕把菱湖南北的各个营垒包围起来,安庆围城战更加紧迫了。
太平天国的领导者们努力自强,积极动员长江北岸的清朝统治区的人民群众,扩编为太平军。又积极联合在淮河流域起义的捻军,封其首领张洛行为征北主将。
解围后,天朝就做出再取湖北的战略决策,这样可以逼迫湘军转移更多军力至湖北,从而减轻在安庆战场上的压力。天京解围仅12天后,曾国藩就派其弟曾国荃进犯集贤关(安庆北大门天然屏障),试图夺取安庆。当年冬天,出兵五路,争取湖北,以解安庆之围。
所以李秀成退居到江西,因此太平天国力争上江上游的战略算是失败了。当年8月,安庆又失守,天京上游的屏障全失去了。于是太平天国采取了进军武昌的决定。但由于战事不利,太平军南北大军都失败了。
从李秀成在监狱中所留下的自述来看,他只列举了太平天国十大错误,应该来说这十大错误总结的还不错,但他唯独没有总结自己的错,其实通过回顾李自成从军生涯,我们就能看出他的错是自私。
证据一:擅自征战上海,拉长战线
太平天国的外交策略本来一直是坚持与西方列强保持和谐关系,执行“东守西攻北伐”的战略,1860年6月太平军占领苏州后,李秀成看重了上海的关税,不顾天王所颁到苏州为止的诏令,踏入上海,由于洋人与清政府有利益和租借的利益所以他们联合上海清军攻击太平军,太平军伤亡惨重,李秀成的脸也受了伤。
后来遵王赖文光在他的《赖文光自述》中埋怨李秀成说:“……忠王李秀成者,不知君命而妄攻上海,不唯攻之不克,且失外国和约之大义,败国亡家皆由此举。”
证据二:自私
一、1860年5月太平军破清军江南大营后,天王洪秀全命陈、李太平军乘胜追击到常州、苏州,限一个月消灭残敌后回师援救安庆,集中兵力消灭湘军。可太平军李秀成部6月2日占领苏州完成了追歼残敌的任务后,陈玉成立即带兵进皖北,奋战至安庆城下,而李秀成对天王命令不当回事,自行出苏州进军上海。陈玉成一军驰援安庆自然压力大,使得曾国藩乘太陈、李分军的机会,完成了对安庆的包围。
二、第二次援皖是1860年11月前后,天朝命李秀成和杨辅清沿长江南岸向西夺取九江,切断湘军围攻安庆的后路,与奋战在安庆前线的陈玉成联合歼灭湘军。10月24日,陈玉成在江苏六合接到湘军大举东犯安徽的情报,决定立即回兵救援,并向洪秀全报告,要求调派李秀成部一同前往,但李秀成、杨辅清联军攻到湖口城东时,李秀成因浙江局势,突然撤军东走,留下杨辅清一军无法前行。
三、第三次援皖行动,是在1861年初,面对清军兵分四路进攻安徽,陈玉成向安庆进发,开始经常获胜,连续攻克霍山、英山,一直攻到离汉口只有50里的资州。睹王黄光英差点被曾国藩干的全军覆没,其他一些太平军也被曾国藩打败,当李秀成得知太平军一连串的败战时,同时考虑到自己后路被堵,擅自违抗天王之命沿长江回浙江了,营救自己的江浙之地,放弃了与陈玉成合攻武汉的计划。陈玉成见李秀成跑浙江了,于是直接驰援安庆去了。
李秀成与洋人闹掰,给太平天国东线造就了不少压力,拉长了战线,而西线的安徽、江西、湖北又未能占据主动权,敌人总从东西来犯,太平天国后期本来就军中没什么杰出将领,顶梁柱只有陈、李二人,面对这样的头尾受敌的局势,还要东来西去的救火,也许实在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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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汤冰《安庆保卫战—太平军在安徽的革命斗争史实之一》
锦多《中华名人传记百部—李秀成》
汤锡龙《太平天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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