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二十一):惟有功名忘不了,荒冢一堆草没了。
在历史上,北洋军阀的局限性,自然少不了客观的环境因素,毕竟这群曾经”食君俸禄“的晚清武夫,在清末民初波澜诡谲的大潮中,从只知道头顶上有座山的带兵之将,摇身一变成了有枪有地盘的“草头王”,所以迷失自我很正常。他们的身上多少都会沾染一些晚清宦海的不良习气,这既是一种陋习,也是一种难以褪色的禁锢。这种习气在北洋时期,表现出来是军阀们重视脸面与尊卑,以及即使是心存敬畏,也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在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存在着局限性。
即使像北洋王朝颇负盛名的龙、虎、狗这样的人杰,王士珍消极遁世,一直以黄老之学聊以余生,最多也不过是在“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的宦海游戏中被拉出来撑个门面。段祺瑞一直以北洋军阀老头子的衣钵传人自居,瞧不上曾经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们,也听不进去逆耳之言,所以难免坠入“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的刚愎自用。冯国璋是常见的温饱思猖狂,这位坐镇东南半壁的长江三督之首,实力膨胀也自然有底气和任何对他指手画脚的角儿叫板,不管这个角儿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北洋军阀的大家长,亦或是情同手足的北洋袍泽,毕竟权柄是最诱人的毒药,宁愿饮鸠止渴,也要放手一搏。
但是,活成老炮儿标杆的一代“东北王”张作霖,对于家国天下的理解是天地君亲师,再多也不济于以“天良”为操守。“东南王”孙传芳看似聪敏过人,却直言自己就是要做一个军阀。至于“保定王”曹锟,已经成为实际上的北洋掌门人还是不满足,仍想要再坐一坐名义上的头把交椅,甚至不惜贻笑天下。这些人都是地道的武夫出身,所以说被将相利禄的功名之心左右,存在局限性似乎也情有可原。不过这种局限性,就连在北洋军阀中清名在外的“一代儒帅”吴佩孚都不能免俗。熟读诗书,能文善赋,秀才出身“吴玉帅”,曾在别人请教该如何解释军阀之时,一语道破北洋军阀的局限性。
最终,在吴佩孚的解释中,军阀在于“军不成阀,何以称尊!不尊何以领兵、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不一定是吴佩孚说过的最霸气的一句话,但是“军不成阀,何以称尊”,可以看出包括吴佩孚在内,北洋军阀对于尊卑的在意,乱世出枭雄也需要手腕,然而没有平等观念的北洋群雄,骨子里还是不那么敬畏普罗苍生,他们敬畏的是威望资历以及人马实力附加之上的尊卑,或许也知道荒草一冢是他们最终的归宿,但是粪土当年万户侯,只会出现在春风得意马蹄疾时的直抒胸臆,而功名利禄的诱惑,成为北洋军阀迈不过的那道坎儿,也诱惑着他们在日暮斜阳里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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