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李镜渠的拳术和棋艺

李镜渠(1900—1951),字秋蝉,号晴园,仙居县横溪镇小埠头人。民国八年(1919)毕业于省立第六中学,后在国立南京高等师范肆业。二十世纪三零年代起,在省教育厅、参议会、国民党省党部任秘书、干事等职。编著有《仙居丛书》、《芙蓉楼纂》、《仙居文献琐录》,抄录有《山人余诗草》、《目论内编》等,曾为仙居的文献留存立下了不朽之功业。不过,在平日的为人处世中,时人眼里的李镜渠则是一位坚忍而又圆融自如的人。

李镜渠的坚忍从其苦心孤诣搜集资料编辑《仙居丛书》可见一斑。仙居历来有民间藏书、刊书以续文脉的传统,前有晚清的王魏胜,后有民国的李镜渠,而在李的身上这种使命感表现得更为强烈。在《仙居丛书》的诸多跋文中,我们可以看到李镜渠为搜罗乡先贤的文献,曾是不辞辛劳,四处寻访。如为了找寻《万历仙居县志》,他曾走访了台州寒石草堂、鸿远楼、枕经阁等藏书楼,至于杭州的书店,更是多方征访,最后分别于嘉兴嘉业堂和清华大学图书馆寻获明代原刻本和道光王魏胜重刊本,两者相互校雠勒为完本后方才释怀。至于其寻觅吴时来的《悟斋遗稿》、项斯的《项子迁诗集》,以至于手抄《山人余事草》,也大多是以其坚忍之性格,不辞苦辛,集腋而成。

李镜渠的圆融自如则主要表现在其任职经历和人际交游方面。李氏在国立南京高等师范肄业后,曾混迹政坛,历任省教育厅、参议会、国民党省党部任秘书、干事等职,并曾获得过“文胆”陈布雷的书名题签,可见其在政界是颇为吃得开的。至于其与县长刘风在教育系统人事安排方面的矛盾,似乎亦未如后人所说的那般水火不容,因为李氏在刊印《仙居丛书》时,刘亦属襄助者之一。在学术界,李镜渠与诸同道的交往也是游刃有余。他与台州当时的大学者项士元是师友关系,项氏曾应邀授业于横溪的民生中学,其日记中据说有大量涉及李镜渠的记录。至于李氏与黄岩喻长霖、天台褚传诰、金华王廷扬等人交往,也大多是如是。

李镜渠诸上性格的养成笔者以为或与其修习拳术和棋艺有关。仙居自清初以来,民间有尚武之风,士人修习儒业的同时兼修拳术曾大有人在,李镜渠也是如此。据陈如源先生回忆,其在横溪中学求学时,正适李镜渠主持校务。李除却打理学校行政事务,也兼任部分请休假国文老师的课业,而平日里则喜欢利用空余时间打打太极拳。为之,五零年初,因政权更迭前的杭州案件前往传唤李镜渠的人,在拘押时曾多有忌惮。此外,李氏或兼习有气功。其曾写作有《刘基的谶纬之学》,对古代关于气的理论以及以养气修身多有论述。为此,李氏坚忍之性格,或多得益于其拳术之修习。

李镜渠在棋艺方面的修习可见之于其与谢侠逊、张毓英的交往。谢侠逊是温州平阳人。民国十四年(1925),谢氏在上海《时事新报》刊登象棋棋局,李镜渠致信交流,两人遂成为好友。谢氏于翌年曾为李氏曾祖李芳春的《尘饭涂羹》作序,开首便言“仙居李君秋蝉,精象艺”。由此可见,尔时,李镜渠在象棋方面的造诣已经颇深。民国十五年(1926),李氏还曾致信江苏仪征象棋名家张毓英,双方前后书信往来尚有三札可见(刊载于《艺苑片羽》)。期间,李氏曾向张毓英所著之象棋书籍《萃鲭》,借阅《竹香垒谱》一书,还谈论了谢侠逊关于《萃鲭》中棋局的评点。棋艺最讲求策略,也最注重圆融。故而,李镜渠后来圆融的处世风格,当与其在棋艺方面的造诣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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