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未嫁时

唐代诗人张籍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流着泪把明珠还给你,恨只恨,我没有在单身的时候遇到你。诗人张籍以一位“双泪垂”的少妇之名,表达了自己守身如玉的愿望。据资料记载,张籍生于公元767年,卒于公元830年,中唐以后,平卢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欲拉拢张籍支持藩镇割据。然而,作为韩愈弟子的张籍,并未参与其中,而是像他的老师韩愈一样,通过撰文的形式表明了自己主张统一、反对藩镇分裂的立场。于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便流传至今。

由这样一段历史上的师生情,我也想到了我在从事当代艺术展览策划与批评实践中遇到的一位好老师——著名批评家、互联网哲学家曹喜蛙先生。去年5月27日,曹喜蛙先生在参加一个研讨会时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北京陆军总医院。俗话说,得病如山倒。在刚刚住进医院的日子里,曹喜蛙先生基本处于昏迷状态。大约三四天后,我才从朋友那里得知了他因病住院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曹喜蛙先生因病住院的消息逐渐在艺术界传播开来。随后,艺术界的许多爱心人士纷纷给予了曹喜蛙先生不同程度的关心和帮助。大概是艺术界的爱心感动了病魔,也大概是曹喜蛙先生的毅力震慑了病魔,他的病情在一天天好转。后来,曹喜蛙先生又转到了康复医院,继续与病魔作斗争。

其实,即使是在康复期间,曹喜蛙先生也并未停止思考。我曾四五次到康复医院去看望曹喜蛙先生,每次去,他都会喜出望外的跟我聊很多关于当代艺术的事情。尽管在语言的表达上还不是很完美,但我依然能感受他那逻辑的严谨与思想的激情。果然不出我所料,从去年8月份开始,曹喜蛙先生竟然开始发表文章了。从目前已经发表的文章来看,病痛的折磨似乎给曹喜蛙先生带来了新的生命体悟与思想源泉。

2018年5月27日,本文作者李擎(右)与著名批评家曹喜蛙(左)在其家中畅聊了3个小时

从缘分的意义上来说,我和曹喜蛙先生的结识是源于当代艺术。纵观中国的批评家群体,曹喜蛙先生算是比较个性的一位。当然,这种个性是源于他在看待中国的当代艺术时,有一种宏大的历史视野和强烈的人文关怀。同时,由于研究媒体和互联网哲学多年,曹喜蛙先生对中国当代艺术存在的一些现象和问题特别敏感。诸如,他曾经发表了《中国行为艺术起哄简史》《互联网哲学与当代艺术的起哄美学》《中国当代艺术的神山与诸神降临的前夜》等“另类”批评文章,文章中处处彰显着一种自由的意志和独立的精神。我想,这大概就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也是当代艺术的魅力所在。

上个月27日,在曹喜蛙先生得病一周年时,我去看望了曹喜蛙先生。同时,当我邀请他担任我明年北漂5年个展的策展人时,曹喜蛙先生欣然允诺,并给出了许多好的建议。同时,我们还聊了有关“新实验水墨”运动的许多关键问题。在近3个小时的畅聊过程中,曹喜蛙先生时而沉思,时而兴奋,谈到动情处,甚至有一种“西北望,射天狼”的豪迈。

文章的最后,我还是想说一下韩愈和张籍这段师生情。张籍早年曾经生活贫苦,后来遇到了韩愈。韩愈是个爱惜人才之人,先是帮助张籍争取到了功名,后又举荐张籍为水部员外郎。张籍虽官位不高,但才华极高,在爱惜人才方面,可谓继承了韩愈的风格。诸如,唐敬宗宝历二年,也就是公元826年,唐代诗人朱庆余曾在参加进士考试期间,写了著名的“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一诗,借以向张籍寻求帮助。张籍由于欣赏朱庆余的才华,于是,回复了著名的“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敌万金”一诗,用以鼓励朱庆余。不久后,朱庆余考取了进士。于是,这两首诗也成就了张籍惜才爱才的千古佳话。

人的一生也许会遇到很多位类似老师一样的朋友,人的一生也许会经历很多次类似师生情一样的感情。这种感情的深浅和长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们与这种感情“相逢未嫁时”,便是人生的一种幸福。

2018年6月18日再稿于北京昌平

(作者 / 李擎)

李擎,80后,山东淄博人,文学学士,青年批评家、策展人、媒体人,中国当代水墨年会秘书长。主要从事方向为当代文化与当代艺术思潮研究、当代艺术批评与展览策划,公开发表批评与访谈文章20余篇,独立策划或参与策划学术活动20余个,是国内近年来较为活跃的青年批评家与策展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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