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洪:关于《田野蛙声》的文化认同分析

吴晃诗词集《田野蛙声》

序言:近日,广东惠东松溪诗社副社长兼秘书长吴晃的诗词集《田野蛙声》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发行。本书由惠州报业传媒集团主任编辑李硕洪作序推荐,已被中国国家图书馆馆藏,由梦笔诗社和朵金轩文化传媒见诗如面工作室联合策划,由知名设计师姚美装帧设计。

阅读吴晃先生的诗词,总能激起你灵魂深处那些早已被封存的记忆。这些来自幼小心灵的记忆实际上在你步入成年之后就早已模糊。依稀间或许能把握住那些遥远时光的记忆脚步。但是,依稀总是不那么清晰的东西。尽管吴晃的诗词没有激发出我们更多关于田野及田园风光的旧时记忆,可是,他的诗词却在字里行间启蒙着我们记忆的方向,调整着我们记忆的区间,引导着我们记忆的脚步。

如果在你回眸成长历史的时候,总会刻意去添加一些模糊的细节来弥补你当初没有形成完整轮廓的少年记忆。吴老师今年已经75周岁了。他在今天能够奉献出这么一部触及我们灵魂神经的诗词,既是对他自己成长的追溯,也是对读者客观的启蒙与启示。如果你一定要询问这个启蒙与启示的对象及内涵是什么,那就是对个人觉悟历程的深度反思,对个人世界观形成的总结。

那些在月色下早已安静的蛙鸣及蟋蟀的呢喃,实际上是因为它们需要带给我们那些最原始的心灵呵护才暂时隐藏在喧嚣的幕后。阅读吴晃的诗词,无形间簇拥在我们的那种情绪特别复杂。因为,他仅仅只是站在崇尚自然风光的角度去描绘那些曾经存在过的风土世故,仅仅站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中去领悟那来自大自然所馈赠的原始启蒙。这种启蒙或许是对人生,或许是文明,或许是对整个人类的思索。

一、在某种专业程度上来说,吴晃的诗词介乎平民风格的层面。这种来自对自然客观世界的平民思考,恰恰决定了一个平民诗人的高度,恰恰确立了一个平民诗人最基本也是最平行于客观世界的视角与视野。许多著名诗人,包括海子在内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许多诗人,他们其实所坚持的叙事方针其实一直都是围绕那些平常可见的景物叙事中展示出那些震撼人心或者说惊心动魄的抒发。如海子的土地诗,《面向大海 春暖花开》,舒婷的《致橡树》系列诗歌,包括汪国真的平民爱情诗歌,他们都是建立在对客观事物,自然世界独到一面的观察原则上完成了这些著名诗歌的创作。

但是,相比之下,吴晃老师在诗词创作的过程当中,不仅仅是只将自己的叙事角度放在自然客观之上,而是与此同时还渗透了极其强烈的现实主义方针。这种将关于大自然的思考与现实主义思考集于一体的碰撞与融会贯通,无疑使吴老师的诗词意境都达到了相当的高度。但是,这种高度却又是对自然世界思考方针的反哺与补偿。我们从这部诗集中随处可见这种充满超越自然主义思考的张力与深邃。“溪山夕照起炊烟,断续蛙声到耳边。腊肉黄鸡红米饭,饱餐陇上看秧田。”(吴晃诗词《山村小景》)。

对远古风情的展望及其诗人渴望精神及意志再思考的深层愿望,寥寥几笔变跃然纸上。并且这首诗词不仅仅是将主题集中在觉悟的自我完善领域,也集中体现在吴老师严谨的美学思考方面。炊烟的袅绕与升腾,红色的米饭等文字,都强化了作者的审美觉悟。这种审美的强烈情绪不但丝毫没有弱化诗歌的主体,反而将田园风光与哲学思索融为一体从而增强了诗词意境的深远。

二、对现实生活的关注,实际上对于吴老师本人来说,不仅仅凸显出他本人的文学态度,也反映着他比较鲜明的批判现实主义文学风格与主张。如果一个诗人在具体创作中不能学会用批判的眼光去理解现实生活,那么他创作的张力就会明显不足。而他在个别作品的创作中,不仅仅尽量展示出这种单纯的批判意识,也展示了一个现代诗人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怀。可是,问题出现了,如何在自然主义中寻找爱国主义精神的交汇点,实际上是每个诗人都会遇到的技术性难题。而这个难题的出现与形成由来已久。最关键所在是,我们如何在浪漫主义、超现实主义或者说在日常生活中寻找这些元素的折衷点折中点。

从这次收录的诗词《保卫钓鱼岛》系列作品中就很容易看出吴老师很明显希望在作品的主题、结构及布局方面寻找到比较精确的交汇点。这种心理主要体现在《保卫钓鱼岛》之二这首作品之中。与前者相比,吴老师在这里使用了一些哲理性较强的典故引用方针来完成保卫钓鱼岛的情感抒发:“自鸣得意梦魂游,购岛奸谋付水流。猴子井中捞皓月,痴人海市幻蜃楼。任他恶鬼侵三界,有我钟馗护五洲。日寇沉渣如泛起,古稀老叟愿输头。”

尽管这些典故在整体布局或结构衔接方面不是非常理想,但是却无疑印证了吴老师在爱国主义这种宏观题材中的探索精神。关于历史有许多复杂化的评价,如何在文学创作中认真面对观念的变迁实际上是许多现代诗人遇到的难题。尤其是在诗词创作过程中,爱国主义元素遭遇历史背景时,包括民族主义的许多问题都要认真思考。实际上,为什么许多诗人在叙述历史时一方面既要兼顾尊重客观事实的原则,一方面又要兼顾现实主义的思考,一方面又抑或要兼顾美学的领域思考,这就是我们现代诗人最终无法走出逻辑思考的主要瓶颈。我们很明显在吴老师的许多作品中看见这种矛盾的痕迹:“尧天舜日四时春,滴翠飘红色色新。 热泪善挥和墨写,笔端唯恐有纤尘。”但是,如何处理这种批判现实主义与历史对应的关系,吴老师的作品为我们提供了比较客观的参照。

三、吴老师在这部诗集中收录的大部分作品,除了体现出他哲学方面的思考之外,还体现在其鲜明的文化态度。他这种文化态度的形成则得益于他和叔叔北如、姐夫朱达文共同搜集整理松溪近百年来遗下诗词作品的学习过程。而之后又添加上今人的新作,汇编成《松溪诗词选》并请林从龙先生作序,于一九九九年出版。同时策划创建松溪诗社。二〇〇〇年春,松溪诗社成立,《松溪诗词》面世。“我的习作也越来越多了。二〇〇〇年以来,我多次参加全国诗词研讨会,与外地诗人、名家交流唱酬。从而拓宽了眼界,明净了胸腑,摸到了作诗的门径。时有习作在《中华诗词》《中州诗词》《当代诗词》以及省级诗刊、报刊发表……这样,我的信心和兴趣也增强了。作诗填词成为不可或缺的业余爱好。”由此可见,吴老师对中华诗词的热爱形成了他独特而成熟的文化观。这种独特的文化观,标志着他从医生到诗人质的转变及文化觉悟的提升。

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几乎当所有的现代诗人都热衷于创建新概念、新主张的今天,广东却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如此规模的传统诗词寻根热,实际上已经不是单一的传统诗词如何发扬光大,如何传承的诗歌内部问题,而是已经上升到一种关于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认知问题。尽管“千堆白骨叠长城,侭日君王寝不惊。果是民强戈甲亮,那容胡虏起边声”的情景一去不复返,但是文化还在,连同那些关于文化源源不断的血脉还在,站在这样的立场去理解广东的诗词复古潮流,或许很多关于中国现代诗词创作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所有关于这些问题的焦点最终都是集中在关于传统市场的认同及传扬方面。因此,如果将广东诗词发扬光大局面的基础仅仅理解为他们纯粹出于对传统诗词的热爱明显不够。因为他们是现代意义的词人,他们所面对的不仅仅是在于创作几首具有古典元素的诗词就能代表一切的局面。与此同时,他们更需要在诗词添加属于现代层面的思考。

2018年8月11日夜

吴晃先生

吴晃,字日光,一九四三年七月生。广东省惠东县松溪镇人。广州中医学院毕业,中医主治医师。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华诗词文化研究所研完员。惠东县文联理事,惠东松溪诗社副社长兼秘书长,《松溪诗词选》《松溪诗词》副主编。诗词流畅自然,韵律圆正,用词活泼新颖。竹枝词独具风格,可读性较强。作品经常在《中华诗词》《中州诗词》《当代诗词》及其他省级刊物发表。有些作品亦被《中华诗词通览》《中国吟坛》《中国当代吟友》《中国吴氏通书》所收录。

苗洪先生

苗洪,转业军人,主要从事各类文学作品的评论工作,长期受聘于海南人民广播电台社教节目,担当主持人。后来为支持云南诗歌事业的发展辞职而专门从事诗歌评论工作,现为诗歌专业评论员。应邀为当今中国顶级作家,包括诗人陈忠实、商震等以及作家贾平凹、刘震云、周啸天等创作过专题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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