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其兴亡存废都和司马炎父子有关。众所周知,司马炎出世的时候司马家已经获得了权柄,司马炎自己只不过是接了前人的余荫,所以他在统一之后就迅速骄奢腐化。但是在继承人这个问题上他也不敢马虎,当他听说儿子不堪大任的时候就已经打算进行废立。但是围绕着这件事各种利益群体不断争夺,最后还是让司马炎的这个嫡次子司马衷即位。为什么没让嫡长子登基呢,因为嫡长子夭折了。所以司马衷就算一个嫡长子了。
话说回到司马炎这儿。司马炎也算一个高产的皇帝,一生生下了26个儿子,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很多都夭折了。不过就算如此,还有九个活到成年呢。也就是说,司马炎的选择很多。
司马炎
由于嫡长子司马轨两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司马衷顺次成为嫡长子。按照规矩,泰始三年(267年)司马炎将9岁的司马衷立为太子。
随着时光荏苒,突然有流言兴起说太子是个傻子。传说有一次太子在皇宫游玩,有蛤蟆在叫。司马衷就问这些蛤蟆是为官还是为私。随从只好说:在官地就是官家的,在私人地盘那就是私人的。时间一长,这种流言逐渐传出成为官员们窃窃私语的话题。这让司马炎十分尴尬,知子莫若父,他当然知道这个儿子的水平。
在泰始末年,司马衷十四五岁的时候,司马炎就发现“皇太子不堪奉大统”,就去询问皇后杨艳的意见。杨艳出身弘农杨氏,也是名门望族,当司马炎还是曹魏的臣子的时候就嫁给了他。到这个时候她已经生下了司马轨、司马衷、司马柬三个儿子和平阳公主、新丰公主、阳平公主三个女儿,也是人到中年。
杨艳
人一到了中年的时候就会有一种中年危机,感觉上有老下有小,能做什么的时间越来越少,危机感很强。这种现象是人们普遍存在的,即使到了今天也是如此。再加上那个时代杨艳作为个女人,“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司马炎很少到她的宫中过夜,而皇子公主不断降生,更增加了她的危机感。为了保住自己家的荣华富贵,就必须保证儿子的太子地位,好母凭子贵。就在这种情况下司马炎竟然去和她商量废立之事,杨艳要是能同意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杨艳听说皇帝和她谈这个问题,虽然自己还有一个司马柬当备胎,但是她知道,自己决不能开这个头。万一司马炎也看不上司马柬那自己就完了,所以她直接引经据典回了过去:“立嫡以长不以贤,岂可动乎?”司马炎没想到皇后把《公羊传》都搬了出来,自己只好作罢。
泰始十年(274年)七月初六,杨艳去世。杨艳深知司马炎这时候宠幸胡夫人,再加上儿子又不成器,深怕将来自己家地位不稳,临终前推荐自己的堂妹杨芷继任皇后,“帝流涕许之。”这样一来,弘农杨氏在立储问题上就成了司马炎不得不顾虑的一个重要因素。
卫瓘
但话又说回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在那个君主集权的时代,皇帝的贤愚关系着天下苍生,司马炎虽然这时候十分腐化,但也明白这个理。况且“朝野咸知太子昏愚,不堪为嗣”,群臣就开始了劝谏。有一次司空、太子少傅卫瓘假装喝醉,走到皇帝御座前说:“臣欲有所启。”“帝曰:‘公所言何耶?’瓘欲言而止者三,因以手抚床曰:‘此座可惜!’帝意乃悟,因谬曰:‘公真大醉耶?’瓘于此不复有言。贾后由是怨瓘。”中书令和峤可不如卫瓘这么含蓄,他直截了当地对司马炎说:“皇太子有淳古之风,而季世多伪。恐不了陛下家事。”司马炎无言以对。
有人替司马炎打圆场,说皇太子长大之后聪明点了。皇帝听到之后将信将疑就让和峤和中书监荀勖一起去东宫看看情况。荀勖回来大力称赞司马衷,而和峤则表示:“太子圣质如初。”司马炎听到和峤的回复,“不悦而起”。
司马衷
听到二人不同的回答,司马炎就准备考考儿子。将一些难以处理的国事写好,让一名叫张泓的官员去交给司马衷,让他三天内将答案交上来。司马炎还把东宫的官员都叫来喝酒以防作弊,但是贾南风还是找了人代为作答。司马炎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都没防得住他们作弊,毕竟这时候皇后代表的杨家、太子妃贾南风代表的贾家已经结为一体,一荣俱荣,防止国本动摇。就连张泓都是他们的人。这帮人在一起能不串通作弊吗?
贾南风找来的人将答卷写好后张泓看了看,感觉写得太好了,做假的痕迹太明显,就改了一下。经改动之后的答卷虽然思路较为清晰但是文辞却很粗鄙,司马衷抄过之后,张泓就将它带到了司马炎那儿恭呈御览。
司马炎看过之后信以为真,让卫瓘看了一下,卫瓘也无话可说。其他人虽然明知有鬼,但碍于皇帝的威严、杨贾两家的势力,不得不装作不知道,进行祝贺。
不过话说回来,司马衷可能真不像后人所传言的那么傻。他本人的行政能力确实不怎么样,再加上这次作弊和“何不食肉糜”的荒唐话成了人们抨击他的理由。可是在《晋书·惠帝本纪》里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个本纪写的都是惠帝时期的大事,却几乎没有司马衷本人的言行记载。所以可能是因为司马炎的过度关心再加上贾南风的胡作非为,后来的八王之乱发生后自己先是成为傀儡后来又被毒死。综合起来看,司马衷可能只是行政能力偏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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