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仙又叫张远霄,住眉山北郊花洞子。《神仙鉴》称他“上打天上孤辰寡宿,成就人间好事。”民间也传说,他终年弹打妖魔鬼怪,为人民做好事的故事。
1、山中教书遇奇女
张远霄自幼刻苦好学,博览群书,品德高尚;二十来岁就博学多才,闻名乡里。他父母双亡,尚未娶妻,又不愿为官;孤身一人,无牵无挂,逍遥自在;总想为群众做好事,曾到西山教书。西山位于眉山西边,边远落后,没有教舍。他去后把一座古庙收拾干净,在里面办起了私塾,以提高群众的文化,改变乡里的落后面貌。穷人交不起学费,他就免收学费;买不起书籍文具,他就予以赠送。收入少,他就开荒种地,上山拾柴,生活超额完成得十分艰苦。乡亲要给自己的亲人写信,找他帮忙,总是有求必应,深受群众的欢迎。但一到晚上就孤灯伴影,无人对话,十分孤苦。
中午放学的时间最紧,要送学生下山,又要自己做饭。有时饭后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又要照顾早来的学生。有一天中午送学生下山,遇见了两个学生家长,相互谈了学生在校、在家的表现并交换意见后,已误了做饭的时间。等他急匆匆地回来走进厨房,不觉大吃一惊:锅盖冒气,揭开一看是饭熟菜香。他心中一阵纳闷:“是谁帮了忙呢?”他非常想感谢这样做好事而不留名的人,还没等他下山查访,放晚学后进到厨房,又是饭香菜熟。他非常激动,下山访遍了村落,都说没有人上过山。张远霄百思不得其解,非常想解开这个谜。于是在第二天中午前,他安排学生练字,自己便提前偷偷地来到厨房,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正在帮他煮饭。张远霄上前答谢,哪知那位姑娘却十分大方地说:“对不起,不知先生放学早,饭还没煮好。”心存感激的张远霄忙说:“谢谢!我还没放学。请姑娘快回家吧,免得遭父母责骂;饭我自己煮。”姑娘说:“我没有父母。”张远霄劝不动,这时正好柴火落出灶门外,便弓身去传柴。抬头瞬间,只见姑娘身着荆钗布裙,完全是农村打扮。再细一端详,只见姑娘细眉细眼,五官端正,言行端庄,举止大方,根本不是轻浮之人。张远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人言可畏!”姑娘忙说:“我从小随父亲采药至此,靠三间茅屋避风雨。老父亡故,只剩下我一个人。现在这山中只有先生和我,还有什么人言可畏。”张远霄又说:“君子不欺于暗室,男女有别。”姑娘却说:“先生是君子,小女子也非小人;行得端,坐得正,还怕什么呢?我不但不会走,还要拜先生为师了。”张远霄阻止道:“不行!”姑娘问:“怎么不行?”他说:“瓜田李下,要避嫌疑。我怎么能收你这个学生呢?”姑娘说:“你为山区人民教学,我也为山区人民着想来求学,目标一致,有何不可?”张远霄说:“学校中常有人来往,况且还有二、三十个学生。传出去,对你多不好。”姑娘说:“我是想好了才来的。山区人民缺医少药,我才随父来到这山区为群众采药治病。父亲死后,为了继承父志,但医术不高,还需学习才能看懂父亲留下的医书。希望你能给我讲一篇书,讲完后我就走。”张远霄推辞说:“我又不懂医,怎么讲?”姑娘说:“就讲大书,读懂大书上的文字就能读懂医书。”说罢就跪下拜师,并自报姓名叫“解百花”。
2、恩爱结良缘
百花说话轻言细语,聪明并勤学好问,进步很快,深受先生的赏识。她也体贴先生,不但做饭,还帮先生洗衣浆裳。她把衣服捎回去洗了后又送来,有时间还到山上拾柴背后学校,让张远霄感到生活中少不了她。百花常常面带微笑,让人感到十分亲切。如此的天长日久,双方彼此间产生了感情,分手时总依依不舍。一天晚上,百花走后,张远霄感到空虚无聊,便从书架上抽出本《诗经》来看,并若有所悟地朗读起来:“关关睢鸡,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读着读着,他想:“这淑女不正是百花吗?她是外地人,我是外乡人,不是有缘来相会吗?”心中不免流露出喜悦地神色。此时外面有人敲门,打破了他的沉思。他点灯开门一看,正是百花。
天这么黑,又是山区小路,一个姑娘家单身跑来干啥?百花笑道:“我不会喂虎狼,自有一套防身武器;不信你看。”话音刚落,她一举手,三支袖箭都射在了大雄宝殿匾额大字的交叉中心。张远霄也曾学过琴棋书剑,还没见过这样的绝技,不禁点头赞许。不料百花飞身上去,取下三支袖箭问道:“先生放心了吧?”张远霄笑答:“放心了!你黑夜来何事?”百花答:“夜来读书,对不大理解的前来请教先生。”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书来。张远霄同她进房坐下,翻开她折页处一看,不觉一惊,她怎么也在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尽然两人都同读此篇,真是有缘呀!于是便说:“你怎么也喜读《诗经》?”百花答道:“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我笨嘴笨舌,怎么不学诗?”说完,还望着先生直笑。张远霄点头表示赞同,但又寻思“她哪里是笨,不过是不好意思讲心里话吧。”于是,他兴奋地卖力为她讲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含义,以及自己辗转反侧想念百花的心情。讲完后问百花怎么样,她答:“真难为君子!”张远霄乘机问:“如果淑女有知,当作如何感受?”百花答:“请先生问淑女吧!”张远霄笑问百花道:“眼前不就是观士音吗?叫人何方去求菩萨?”百花含羞低头道:“先生说的是我?”张远霄便对她直说道:“我们相处以来,彼此同心,知心难得,但愿终身相伴,永不分离。”百花听了没有表示反对,但认为:“终身大事,还得请示父亲。”张远霄惊问:“不是说令尊逝世了吗?”百花未答,推门便走。张远霄忙出门追赶,只见天地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哪里去找百花?他自责自己太鲁莽,可能百花就此一去不复返了。当晚,他彻夜未眠,真正体会了“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滋味来。第二天起床,根本没有精神。好容易熬到放午学,走进厨房;不料百花笑迎出来,递给他一个红绸小包,说是父亲遗言。张远霄打开一看,红绫上写道:“我儿终身事,留言作主张。遇张成佳偶,‘关睢’是红娘。”张远霄看完,高兴地把百花抱了起来。两人商定,不能苟且;便请来山下乡亲,正式举行婚礼。因乡亲们都很尊重先生,于是都带上礼品前来祝贺。见新娘正是帮乡亲治病不收钱的姑娘,都认为他们是天生的一对。谁知婚后不久,百花下山治病去了,却来了一个癞巴和尚说百花是妖精。
3、血浇百花香
话说那和尚见了张远霄,便说他身染妖气,并肯定地说:“施主的娘子是妖精。”张远霄不信,和尚却说:“妖精为了骗人信任才会装好人。她有红珠,你肚痛时,她给你含在口中就不痛了。你吞下红珠,三天内她就会现原形。”张远霄说:“红珠是娘子为人治病的传家宝,你却叫我私吞,我反对。”和尚说:“你中毒太深,等妖精吸尽你的血,你将枯萎而死,而她却炼成正果。”张远霄仍然不以理会,和尚便向他的头上吹了三口气后转身走了。百花看病晚归,张远霄正点灯坐候。她一回房,便觉气氛不对,便问:“来过人吗?”张远霄照实说了,百花笑道:“假如我是妖精,吸你的精气炼成正果,置你于死地,你将作如何打算?”张远霄道:“像你这样一心为别人着想的人,怎么会是害人的妖精呢?”百花又道:“假如说是呢?”张远霄说:“只要你坚持为他人着想,成了正果,更好地为人们做好事,我就以死来成全你。”百花听了,高兴地说:“像你这样好心肠的人,我也会以死来成全你。”说罢,便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又说:“我们夫妻生死同心,多幸福啊!”张远霄说:“我把今晚的话记下来。”于是推开妻子,提笔记下“不忘七月七日诺言”。这也是牛郎织女相会的佳期,使他们抱得更紧了。
一月后,张远霄肚子痛,百花给红珠让其衔在口中。可是红珠刚入口,喉头肌肉一缩,就吞了下去。张远霄惊惶万分,只见百花颤抖不已;原来这是和尚喷气施了妖术。百花用力镇静下来,说:“这不能怪你,只怪那妖僧。我确实是千年白花蛇修炼而成,从巴予国(重庆下面)迁来这里。因在这里人缘好,便定居下来,人称“巴蛇”。希望修成正果,就多做好事,积功德;而不是盗人血,去害人。那和尚是蛤蟆精,他才想靠盗人血来修成正果;他只有八百年的道行,虽修成人形,但法力不够,到处害人。一天,我在山上采药,被蛤蟆精看见,便前来欺负,结果挨了我一药锄,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癞巴。他为了报仇,就在你的身上施了妖术,好使我现出原形死去。”最后,百花对张远霄说:“你吞下了红珠,便有千年的道行。只要你记下诺言,成了仙更能给人们做好事,我死已瞑目了!”张远霄听了爱妻的话,高叫着不让百花死去,并说:“我愿剖腹还珠。”百花却说:“实现七七誓言,你比我更方便。现在天上人间都还有许多条条框框,只看出身而不看为人的本质。你出生人类,为民除害,天上人间往来无阻。我呢,动辄就被指为妖。只有成全你,才能更好地实现我们的共同诺言。要除害,首先要除掉蛤蟆精。他虽不是我的对手,但他却狡诈,不容易抓住他。我死后,在我的头上、腰上、尾上盖上一撮土,将会长成三座山峰。癞巴和尚知我已死,必然会在后山炼他的黄珠。你爬上最高的中峰,等他炼珠升到与山峰平时,要到峰上吸收月魄精光,你就顺手抓来吞下,他就会现出原形而死。你也会增加道行,修成正果。还有,我死后身化山峰秀,血浇百花香,还需你撒播种子,使这个地方成为风景优美的盛地。看到游人的欢笑,也就是我的安慰。”
第三天,张远霄带上工具来到山上,只见山峰上死了一条白花蟒蛇,见首不见尾。他知道这就是百花,便在蛇头、蛇腰和蛇尾各盖上一撮土。在他盖蛇尾的土时,只见蛇尾微微颤动,不禁悲从心中来,哭昏倒地。醒来时,只见三峰并立,已巍然屹立,后称“三峰山”。张远霄于是收集花草树木的种子撒播在上面,不久三峰山便呈现出俊秀挺拔、百花争艳的优美风光。后人道:“三峰挺秀列屏来。”
4、打弹人称赞
埋葬百花的当晚,皓月当空,张远霄不忘百花的遗言,登上中峰顶,俯视群山在下,仰望长空却万里无云。他坐等月亮升空后,便听见后山有响动声。他循声望去,见一和尚攀上山岩盘膝打坐,口中吐出一颗黄珠正放出亮光冉冉升起;升至山腰,又收了回去。第二次吐出后,黄珠升得更高,不久又收了回去。第三次升到与山峰平时,张远霄一手抓住了黄珠,并立即吞入肚中。和尚见状奔来,但已失去道行。张远霄一脚踹去,岩上只留下了一个人影,和尚跌入山溪后现出原形而死。留下的人影的石岩位于三峰山的后面,后人称其为“石人岩”。
张远霄除掉蛤蟆精后,当地清静多了。想起与百花的诺言,张远霄告别了乡亲,结束教书生涯,到各地做好事去了。他来到家乡的蟆颐山,见重瞳古观门前有位老人手持竹弓铁弹叫卖,索价三百贯。这本值不了一贯钱的弓弹怎么会索价三百贯呢?有人向他讨价还价,他却摇头摆手道:“一文不少。”第二天,老人照常在那里叫卖弓弹,仍不让价,结果无人再理他。三天以后,老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仍在那里叫卖,但身子靠在了门前的石狮上。张远霄见状,十分同情,决定出三百贯购买。老人对他说:“我这弓弹能驱瘟避邪,买回去保你一家平安。”张远霄说:“我家就我一个人,只对个人有好处的东西我不要,我要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东西。”老人哈哈大笑,握着他的手说:“我这弓弹就是要送给一心为他人着想的人。”张远霄这才专心的注视老人,只见他白发银须、四目重瞳,原来他正是蟆颐山的开山祖师“四目仙翁”(陆修静)。于是,张远霄立即跪拜仙师,被老人双手扶起,说:“我这弓弹保存很久,它能上打天上孤辰寡宿,下打人间妖魔鬼怪,成就人间好事。今天可等来了。”张远霄拜道:“弟子道行浅薄,难负众望,还望仙师赐教。”四目仙翁点化张远霄成了仙,每天骑驴云游,打弥除妖,人们大加称颂。玉皇大帝闻言,封张远霄为天仙。张远霄却回奏道:“我不愿为官受封,只求天上人间通行无阻,便能更好地为天上人间除妖灭怪。”玉皇大帝予以准奏,所以打弹的张远霄始终是海外散仙。人们为了请求他方便,便在蟆颐大殿修了张仙殿。北宋的苏老泉为了求子,在此供奉了张仙的画像,后来有了苏东坡兄弟二人。苏老泉在殿前立碑并在碑上刻文《题张仙像》,以示纪念。庙里的道士为了多收功果钱,便刻了不少的木童放在殿上。凡来求子的人,都出钱抱个木童回去。因此,张仙殿又名“童儿殿”,供奉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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