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良、何桂清抗旨连奏，能否保住大清关税？

两江总督何桂清是当时著名的主和人士，重利轻名。当他从英、法方面收到《天津条约》时，其感受与咸丰帝及京城官员大为相异：“就字面观之，惟驻京、入江二条，最堪发指。而其处心积虑，则在垄断专利，多方误我。”他以为派其谈判关税，则为关税本身，表示将尽力为清朝挽回利益。当清廷派出谈判的首批人员武备院卿明善、刑部员外郎段承实于9月20日到达常州（太平军占领南京后的两江总督驻地），告知咸丰帝的“内定办法”，何桂清不免大惊失色。他本人已被咸丰帝封口，无法上奏，便怂恿明善等上奏，要求“小有变通”：先不吐露全免关税之恩，待开导后看其光景如何，咸丰帝当即否决，认为此举将减弱隆恩震慑的作用，反显得处处计较，“日后必来饶舌，终无了局”。桂良、花沙纳于9月25日抵达常州，与何桂清商议后，以桂、花、何三人联衔出奏，要求将全免关税的恩旨“暂缓宣布”。在此折中，桂良等人还卖一“空心汤圆”：“其第一最要之事，臣桂良等秉承圣训，自当谨遵酌办。”咸丰帝收到此折后大怒。

桂良

咸丰帝认为，反对免税者是那些属员胥吏，恐其以后“无可沾润”，即无法再中饱私囊。何桂清与桂良、花沙纳联衔出奏后，意犹未尽，于9月27日单衔出奏，因尚未收到咸丰帝对前两折的批回，折中对免税一节词锋甚利，并称他将“会同桂良等，将第一紧要事件，设法办理”。而桂良到达上海后，于10月9日与何桂清等人分别上奏，再次要求不提免税，“课税全免，不过夷商感恩，欲其罢全约，势必不行”。咸丰帝在该两折上朱批大骂，要何桂清以脑袋担保。10月12日，桂良、花沙纳、何桂清等人联衔第三次上奏，反对免税，并称英国等国有决裂之情。该折表示“将第一要事设法消弭”，“其余各事只可从缓想法”。咸丰帝于10月21日收到此折，终于松口，不再提免税之事，但提出相应的条件：若桂良等人能将公使驻京等“四事”“全行消弭”，他才可以“曲从所请”(即不宣布免税之事)，否则“桂良等自问当得何罪！”由于当时的公文传递速度，桂良、花沙纳、何桂清等人等不及谕旨批回，于10月17日第四次联衔上奏，力陈免税有十可虑，绝不可行，并称“第一要事关系过大，无论如何为难，总须设法处置”。这一份奏折于10月27日到达北京，咸丰帝最终放弃了他的“内定办法”。也就在这一天，咸丰帝将桂良从东阁大学士超擢为文华殿大学士，企图以浩荡的皇恩，激起这位身负重任的臣子能有超凡的表现。

花沙纳画像

咸丰帝画像

经过桂良、何桂清再三再四地抗旨连奏，清朝的关税保住了，从而避免了近代中国一场大灾难。

广东人民出版社委托宣传

（ 茅海建：《当代学人精品：茅海建卷》，广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 ）

（ 编辑：南京师范大学中国史硕士研究生 谢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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