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雨中走过来的少帅张学良，一辈子说着一口东北话。他说，自己的一生是被日本人毁了……日本军人疯狂到那样，不但对中国人，对他们本国的元老重臣都敢杀。我在想，日本这个国家在经历了那次世界大战后，能像现在这样的存在，这是日本的幸运。这个国家军人这样疯狂，没有亡国，真是上帝的恩典。

谈及蒋介石失败的原因，张学良在1991年开始的一系列访谈中，一扫过去对蒋介石含蓄批评、谨慎恭维的作法，对他的老长官猛烈开炮，而且炮火猛烈。

张学良说，开始时对国民政府有好感。到南京后，大失所望……国民政府内部只有四个字：争权夺利。他们都不是为了国家。国民党中央开会 " 乱七八糟，蒋介石讲话新名词很多，但空洞得很 。那时候蒋先生讲话，最爱说三个词：死干、硬干、快干。大伙儿也不爱听，闲得没事啊，就在那儿做打油诗。什么 大委员委小委员，中委，执委，监委，委实无聊。

张学良说，以前对蒋先生很尊敬，后来发现他有好些事很不地道，那时张学良等人部队不准招兵，可是他让胡宗南招兵。他的手令张学良都看见了，还要胡宗南不要旁人知道，这样哪行？

少帅谈蒋介石失败原因，他说：丢失大陆主要坏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戴笠，一个是何应钦。

中国近现代军政人物中最被少帅看扁的是何应钦。少帅说，蒋介石不用人才，只用奴才。少帅说何应钦就是一个奴才。他说，西安事变发生后，西安方面知道南京有些人有野心，想藉机除掉蒋介石。少帅说当时他知道何应钦有很大的野心，但不怕他，是怕蒋的学生，也怕一旦西安方面和中央军打起来，西安方面因兵少弹药少，绝对打不过中央军。少帅说，有一次蒋先生对何应钦说，你把军服脱下来，你走。何不敢走，少帅说，若蒋先生要这样骂我，我真会把军衣脱下来就走。所以看不起何应钦。

少帅觉得戴笠是个很了不起的人，非常聪明，非常能干的一个人，心思缜密，智谋莫测，而且干什么事情都非常认真，要是戴笠不死的话，战争要往后拖几年，蒋介石也在戴笠死后沉痛地说：如果戴雨农不死，我们不会撤退来台湾。

张学良说，蒋先生这个人，跟你们讲，我不愿意批评。他这个人很守旧的，太守旧了，顽固，太顽固了。这么讲吧，可以说，我用这么一句话批评他一句话，假设能做皇帝，他就做皇帝了。

张学良晚年自评：我们张家父子，若不是为了爱国，会有这种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