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楼主按:犼,亦名望天吼、朝天吼、蹬龙。北京天安门前的华表上有两只面南而坐的石犼,叫做"望帝归"。据说它们专门注视皇帝的外巡,如果皇帝久游不归,它们就呼唤皇帝速回,料理政事。城楼后又有两只石犼,则面北而坐,叫做"望帝出",是监视皇帝在宫中的行为,皇帝如果深居宫闱,不理朝政,它们便会催请皇帝出宫,明察下情。(百度)
海狗于仙居人似乎已是一种传说中的动物。它最后在仙居出现的时间大约是上世纪的八零年代末九零年代初,所以对于大多数九零后出生的人应该已不知其为何物。海狗在仙居出现的时间也不长。在《万历仙居县志》中,并未有关于海狗的记录;《光绪仙居县志》的“风土”中,则记录了“海狗”一条,说其“似狗而稍大,很健,善食羊而不畏人,与狼相近”。由此可见,海狗为仙居清代之前所未有的一种的动物。
海狗从现存的文献记录看明显是与狼不同的。在《光绪仙居县志》中,前人已经将其与狼作了明确的区分,而从其在仙居出现的时间和形态上看,或即为传说中的犼。犼系明清时期在传说中成型的一种怪兽。据《集韵》记载,“犼,兽名,似犬,食人。”又有传说认为,犼生于东海,为龙之子,其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畏之……体型虽小,亦能搏龙,胜后以其食之。(《偃曝馀谈》)这类传说在明清时期特别是清中后期曾最为盛行。如清同治《续修永定县志》上载:"同治二年(公元 1863 年),邑南有异兽,大如牛,尾似团扇,口阔,径直如盆,周身红毛,长数尺,噬人及诸恶兽,或以为犼云。"还有如清代东轩主人的《述异记》:"康熙二十五年夏间,平阳县有犼从海中逐龙至空中,斗三日夜,人见三蛟二龙,合斗一犼,杀一龙二蛟,犼亦随毙,俱堕山谷。其中一物,长一二丈,形类马,有鳞鬣。死后,鳞鬣中犹焰起火光丈余,盖即犼也。"相类似的记录,在神怪小说《聊斋志异》中也有出现。仙居民间俗称犼为海狗,抑或与其为龙之子,生于东海的传说有关。
晚清时期是海狗最早为仙居公众所知的时期。大约是在清咸丰前后,台州一带水灾特别频繁,先前是三四年一次,而在太平天国之乱前几年是一年二三次。最厉害的一次水灾是咸丰三年(1853)六月,大水从临海西门入,官舍、民房大多浸没在水中。大街上有用浴盆放在门板上救人的,侧翻后,淹死了三四人。特别奇怪的是,还来了异兽,有狗的一倍大,五六只成群,毛色不一,时人称之为海狗。(王魏胜《画石山房文集》)嗣后,凡有灾异,都有海狗的出现。如咸丰七年(1857)春,仙居雪下得颇大,厚达一尺。海狗直接进入县城,成群嬉戏在雪地上,其脚印也比普通的狗大数倍,有乞丐睡在灰厂内被叼走。久而久之,海狗被视作了一种不祥的怪兽。咸丰末年,据说便有大群的海狗在西门外夜吼,声音凄厉,像鸟又非鸟,像鬼又非鬼,令人闻之毛骨悚然,而不久仙居便遭逢了洪杨之劫。
民国时期海狗在仙居的神秘色彩逐渐消退。在官方的记录方面,由于这一时期文献的缺如,虽然我们仅可以在《民国仙居县新志稿》找到海狗作为一种野兽的存在,但关于其具体情况却没有任何记载,至于因其出现而引发灾异的文字则更是只字未见。在民间寻常人眼中,海狗似乎也是见怪不怪了。人们只将其作为与老虎、狼、豹子、豺狗相提并论的凶兽罢了。正如《光绪仙居县志》所记载的,海狗“善食羊而不畏人”,人与其他家畜都可能成为其猎食的对象。为此,在许多村落老一辈的口中,我们仍经常可以听到民国时期有乡民被海狗咬掉一爿脸或睾丸,有小孩子被叼走的故事。诸如距离仙居不远的绍兴农村,鲁迅笔下《祥林嫂》中的祥林嫂儿子阿毛,坐在门口剥毛豆时,被狼叼走了。对此,祥林嫂曾质疑“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或许,叼走阿毛的并不是狼,而是海狗。
解放后仙居的山地农村依旧有海狗的身影。自海狗最初在仙居的出现,到上世纪五零年代的一百多年时间里,海狗似乎真的是与诸多灾异——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相始终。特别是五零年代末到八零年代初的二十余年间,海狗在仙居几乎出现了最后的疯狂。尔时,从在外务农的农村社员,到村中的猪、羊等家畜,被海狗撕咬或叼走的事情时有发生;甚至笔者童年时所在的村庄,每逢傍晚时分,都曾可以听到后山海狗呜咽的叫声;至于村民的猪仔被海狗叼走后咬破肚皮跑回村内,亦是亲眼所见。当然,这一时期海狗也成为了村民们狩猎的对象。乡民们用火药制作了“诈弹”,装在死猪等家畜的身体内,可令海狗在啃食时炸破嘴巴而亡,并组建有狩猎队,专门猎杀海狗。为此,迨至九零年代初,海狗在仙居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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