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胜利前夕 ,在一次八路军攻打伪军部队的攻城战中,曾上演过令人不可思议的离奇一幕:敌我双方在前七天的对峙中,没有展开激烈的交战,而是比起了敲锣打鼓、唱歌唱戏,一番热闹、“和谐”的景象,似乎在开一场盛大的“跨城联欢会”。直到八天后,也就是城被攻破时,其中一方才弄明对方发起“联欢会”的真相,肠子都悔青了,但为时已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在1945年9月22日,冀鲁豫军区八分区第4、6、7团在司令员曾思玉率领下,打响了抗战八年中最后一次攻城战——收复汤阴的战斗。
汤阴自古以来就是兵家重地,但在历史上,这座古城极少被攻破过,蒋冯大战期间孙殿英部曾驻守于此,冯玉祥的部队围攻半年始终没能拿下汤阴。此时驻守该城的伪军就是孙殿英手下的师长刘月亭部。
由于此城长期由日伪经营,城防工事非常坚固。为此,八路军决定采用挖掘坑道实行爆破的战法,以摧毁东门城楼打开攻城缺口。由第7团在东门担任主攻,并用1个营在北门实行佯动;第4团在西门,第6团在南门进行佯攻,积极主动并相机登城,以配合第7团全歼守敌。
7团各营都争抢主攻任务,最后决定由3营在东门担任主攻并负责坑道作业,1营为二梯队,2营在北门佯动并力争相机登城。
为确保攻城任务圆满完成,2营长李允应决定采取爆破城墙和攀登云梯同时进行强攻的方式。主攻方向的坑道入口选定在东关路北距城门约50米的邢家马车店临街的南屋内,先向下挖两米,再斜向下挖过护城河,然后斜向上平伸到城门楼下,到终点时则扩充为装药室。
全营指战员除利用换班时进行动员和做好各种准备外,都投入到紧张艰苦的坑道作业中。
为掩护主攻方向的坑道作业,曾思玉命令各围城部队分别在南、西、北各城门外都挖掘一条坑道,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既可迷惑麻痹敌人,同时也可作为备用。
更绝的是,曾思玉还指示各团营,在东南西北四门都派人敲锣打鼓、唱戏、唱歌、喊口号,战士们分班轮流昼夜不停。同时,在显眼处还用大字写上“八路军优待俘虏”、“放下武器将功折罪”等各类标语,扰乱敌之军心。
除此之外,各营连的特等射手也找到了用武之地,他们纷纷开展冷枪射击竞赛,再加上不时有夜间小分队对四门进行袭扰,弄得守城敌军日夜不宁、苦不堪言。
看到士兵们整日大吐苦水,刘月亭也慌了,为了稳定军心、提振士气,他竟然亲自站在城头气急败坏地咆哮道:“土八路,有种的,你们就攻啊!你们要想打开汤阴城那是白日做梦,当年老冯在西门轰了6个月都未能打开,八路军是固若金汤。你们有本事就都使出来,老子等着你们!”
八路军则用冷枪和锣鼓声给予回应,并喝斥道:“刘月亭滚回去!汉奸没有好下场!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
后来,刘月亭也命人敲锣打鼓,有时还把军乐队也拉出来跟八路军对着干。如此一来,汤阴城边就形成了这样的奇观:攻城方围而不打,守城方趾高气扬,两军没有大张旗鼓、你死我活地进行血战,却各自热热闹闹地敲锣打鼓、唱歌唱戏。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这是城内城外的两军在搞什么”跨城大联欢“呢!
然而,愚蠢自负的刘月亭根本没有想到,他效仿八路军敲锣打鼓、唱歌演戏这一做法,正好帮了八路军的大忙——大大麻痹了自己的手下,却给挖掘坑道的八路军赢取了足够的时间,战士们风趣地说:“汉奸也为八路军挖坑道鸣锣开道了!”
2营在团警卫连等连队支援下,苦干加巧干,经过3昼夜的奋战,终于在27日夜完成了一条高1.5米,宽1米,长50多米的坑道和1个装药室。
在作业过程中,曾思玉及各团、营干部不断亲自下坑道进行检查督促指导。在坑道作业将近完成前,曾思玉通过目测反复验证,认为坑道长度还差了一些,马上决定再向前掘进二米。事实证明,如果不是当时严格把关,爆破点就可能产生很大偏差。
八路军发动群众献计献策,克服了许多器材、技术等方面的困难,如用木板条凿沟装水以测试坑道的斜度和水平;利用投掷手榴弹产生的地面震动,判别坑道挖到哪里……都对保证坑道作业的完成产生了良好的效果。
27日下午,各级领导进入坑道完成了最后的检查验收,决定连夜进行装药。2营指战员连夜把765公斤黑色炸药每袋以15公斤运进了装药室。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炸药中安放了10多个雷管,采用干电池发火和导火索两套起爆装置,同时点火。并把缴获的重50多公斤的飞机炸弹也加了进去。验收合格后,即用麻袋装上黄土和石头把坑道回填堵塞砸实捣紧,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
28日晚24时前,一切准备完毕,报请批准,定于29日5时点火起爆。
29日凌晨5时整,随着一阵巨响,大地为之震颤,汤阴城东门被炸开一道缺口。7团指战员踏着乱石堆和埋在乱石中敌人的尸体,发出令敌人心惊胆战的喊杀声,旋风般地率先冲向城内。
这次爆破极为成功,威力之大令人吃惊。守城门的一百多名敌军瞬间全都被炸翻。城门左右五十米以内的敌人没被炸死也大多数被震昏在地,大部分工事均被炸得坍塌,敌军根本就没剩下多少战斗力。
约中午时分,第4团在西门、第6团在南门也都先后攻进城内,对敌人进行分割包围,从四面八方展开围歼战。在围攻李月亭设在药王庙的师部时,7团3营根本没放一枪,敌人就全部缴械投降了。
此时仅剩城西南边一座较大炮楼中还有一股敌人在负隅顽抗,7团团长温先星下令强攻。凭借轻重机枪、迫击炮的火力掩护,战士们不到半小时就拿下了这股守敌。
战至午后,汤阴城完全落入八路军掌控之中。此次攻克汤阴之战,历时八天,即全歼守敌。据不完全统计,毙伤敌三百余人,俘敌二千七百多人;缴获轻重机枪一百三十余挺,长短枪一千五百多支,子弹三十多万发,迫击炮四门,电台一部,兵工厂二座,以及其他大量物资。
据俘虏供称,敌师长刘月亭在八路军攻入汤阴城后,化装后带着几个亲信从城北角挖的一个小洞逃出汤阴城,下落不明。据说,当刘月亭得知八路军成功实施爆破,炸塌城墙之后,这才醒悟过来,大惊失色地叫道:”我中计了!土八路敲锣打鼓、唱歌唱戏,原来是玩这一招!“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可此时的醒悟还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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