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欧雄狮到折翼的双头鹰——哈布斯堡王朝的衰落

作为欧洲历史上统治领域最广,影响最深远的王室家族,哈布斯堡家族绝对是世界历史上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这个起源于公元六世纪阿尔萨斯的法国公爵家族分支的贵族势力,在初始阶段很有点豪门弃少的感觉,经过几百年的励精图治,在将势力扩张到瑞士阿尔高州等地区后,家族一代目拉德波特于1020年在此地建立了家族的第一座城堡——鹰堡,又称哈布斯堡,并以此为姓氏,该家族家主被称为哈布斯堡伯爵,此即为哈布斯堡家族之始。

1218年,统治瑞士大部的策林根家族绝嗣,于是哈布斯堡家族趁机取得了瑞士大部分地区。这是哈布斯堡家族扩张的开始。1273年鲁道夫当选罗马人的国王,5年后,鲁道夫一世战胜奥托卡尔二世,随之将王室迁往奥地利。从这时起到20世纪初,哈布斯堡家族一直统治着奥地利,这个地区也当之无愧的成为整个政权最驯服忠诚的可靠核心。而家族龙兴之地哈布斯堡则沦陷于瑞士之手,但哈布斯堡家族并未受到什么影响,而是本着立足奥地利,虎视欧罗巴的原则在南德地区开枝散叶,关于哈布斯堡家族的兴起,在本文中不多做赘述,本文主要是探讨哈布斯堡家族,确切的说是实力最强,影响力也最大的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衰亡。

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有一句耳熟能详的名言:“让别人去发动战争,而你们,快乐的奥地利人,就去结婚吧。”这句听起来有点无厘头的话很好地反映出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崛起,哈布斯堡王朝能够在欧洲维持漫长的政治生命,得益最多的是通过获得神圣罗马帝国帝位而产生的对帝国内部的影响力,以及依靠王朝联姻获得广阔领地之后所产生的国际影响力。后者为后来的奥匈帝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前者的获得同样也离不开联姻的威力。 讽刺的是,哈布斯堡家族最后的衰亡也与联姻有脱不开的关系。

鉴于神圣罗马帝国只是一堆零零碎碎的小国集合体,与其说是个帝国,还不如说是个江湖,神罗皇帝则是个类似于武林盟主的角色,倘若武林盟主武艺高强,自可压服群雄,但倘若武林盟主是个无能二代目,也并非武功盖世,那么这个江湖十有八九是要出乱子的。哈布斯堡统治下的神罗就是这么个情况。自十四世纪哈布斯堡家族开始垄断神罗皇位后,笔者认为觉得哈布斯堡家族在帝国内部最有权势的时间只维持了十年左右,即从1620年白山战役获胜,波西米亚成为奥地利大公国的一部分开始,到1630年瑞典人在波美拉尼亚登陆为止。这十年是哈布斯堡家族最接近在帝国内部建立奥地利王室统治的一次。而1718年与奥斯曼土耳其签订的《帕萨洛维茨条约》则是哈布斯堡家族对外军事征伐的巅峰,从那以后,哈布斯堡家族的辉煌的战绩基本变成了历史,在此后的一系列战争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扮演了一个只能分享盟友胜利的酱油角色。

纵观整个哈布斯堡家族的900年兴衰沉浮,它的历史轨迹与其说是衰落,不如说是一种蜕变,它的成功起因在帝国,但最终还是明白了哈布斯堡王朝利益与帝国利益并不重合也不可能重合。

这一家族在多瑙河流域的领地位置,决定了它在帝国内部始终处于德意志的“边疆”。而它通过联姻所获的有分量的外财,波希米亚、勃艮第、尼德兰也全部处于德意志的核心之外。

与联姻方面的独特眼光相映成趣的是,历史上哈布斯堡各代君主对于将自己的权势重心移回帝国内部的企图大体上都失败了。14、15世纪在莱茵地区的扩张被瑞士各州阻止,16世纪的努力则主要由宗教和君王个人喜好来主导,即使是动用西班牙的人力和财力,也不能避免奥格斯堡合约对帝国内部统一信仰的放弃。

1629年的归还教产诏书和《吕贝克合约》,虽然标志着三十年战争中北德意志中部天主教的复辟,也使得哈布斯堡皇帝的权势第一次扩展到波罗的海,但讽刺的是,伴着胜利随之而来的雷根斯堡选侯会议否决了费迪南二世皇帝让儿子当选罗马国王的企图,同时迫使皇帝削减军队,抛弃华伦斯坦。其实这只不过是几百年来帝国内部集权企图和各等级联合反抗的再一次重演。如果说瑞典是彻底终结皇帝权势的闸门,那么雷根斯堡会议和帝国内部的各等级正是启动闸门落下的绞盘。倘若1630年7月梅克伦堡有一支华伦斯坦指挥的军队严阵以待的话,北欧战神古斯塔夫二世要在北德意志站稳脚跟也难如登天。

到了18世纪,这种失败的尝试在更低的水平上一再上演,约瑟夫二世两次试图用南尼德兰换取巴伐利亚,即便在双方当事人已达成了协议的情况下,普鲁士的稍加干涉(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军事行动和反奥地利同盟)就自动否决了奥地利的企图。

所以哈布斯堡的奥地利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将目光投向非德意志地区,最终,当19世纪莱茵地区工业化将普鲁士的注意力吸引到西方时,1909年,哈布斯堡王朝却吞并了巴尔干的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纳——欧洲最落后的地区之一。而这一家族的领地构成决定了哈布斯堡的奥地利部分始终无法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结构和贵族阶层。

回头来看,这个王朝所依凭的家族政权,是基于血缘的欧洲传统贵族领地制度的混杂物,缺乏共同的认知基础,他的政权并非立足于一个完整的国家,而是一堆堆通过联姻,结盟等手段控制的贵族领地,虽然奥地利、波希米亚和匈牙利作为整个王朝统治核心在16世纪才开始逐渐形成。但这三部分在政治结构、社会阶层、民族文化甚至一度在宗教上都是相差甚远的,这些五光十色的政治单元能够以王朝遗产的方式聚拢在一个名号之下,但想把它们整合进统一的政治架构,非常困难, 这一目标直到哈布斯堡王朝灭亡也没能实现。

尽管在几百年的发展历程中,哈布斯堡家族的一代代家主从未放弃过这一目标,奥地利作为整个哈布斯堡家族国家的核心体量太小,不足以提供在政治上统一国家架构的基本动力。奥地利半山区半平原的环境很难形成巨大的地产和足够有分量的贵族阶层,也就无法拥有把国家其他地区贵族凝聚起来的实力。

几个简单的事实就是,从16世纪中叶开始,奥地利地区向国库提供的赋税就只有波希米亚的二分之一,这种比例一直持续到18世纪末;三十年战争后,波希米亚旧贵族被连根拔起,哈布斯堡家族在这一地区开始扶植新的贵族阶层,除了少数信奉天主教的捷克家族外,新晋者基本都来自国外,这至少说明奥地利本土缺乏足够分量的可用以移植到波希米亚的贵族阶层;从17世纪到19世纪,为奥地利哈布斯堡王室服务的军事统帅,华伦斯坦、蒙特库科利、欧根、道恩,全是外籍,这些人中有些在性质上属于雇佣军,有些是帝国内部的贵族。在那时,使用雇佣军作战是很普遍的现象,但本国贵族阶层少有人能跻身最高军事统帅的残酷现实也从一定意义上也反映了奥地利本地贵族的虚弱无力。

相比施蒂利亚,上下奥地利,卡林西亚,蒂罗尔这些王朝比较可靠的领地,波希米亚和匈牙利完全是费迪南一世王室联姻的外财,这两个地区的贵族阶层和等级议会始终是哈布斯堡王朝建立统一政治体的最大障碍,但二者对奥地利的哈布斯堡来说意义又完全不同。

1526年,费迪南一世与亚盖洛王朝的联姻使其拥有了成为两地国王的权利。在波希米亚,等级会议不承认费迪南为世袭君主,而在匈牙利,除了等级会议的这种反对之外,由于土耳其人的存在,他只能与扎波利亚和奥斯曼三分匈牙利,并且深陷于这种三方角力之中,在整个16世纪,哈布斯堡王朝在匈牙利的耗费远超过它在那里获得的税收。

波希米亚的问题随着三十年战争而到表面上的解决,旧的等级会议被一扫而空,1627年的更新领地法规确认了波希米亚成为哈布斯堡君主国的一部分,新贵族构成的等级会议在征税权上与皇帝步调一致(因为没有什么可反对的,他们获得了战前所没有的免税权)。至此,波希米亚成为哈布斯堡领地中最有利可图的部分。随着1625-1628年新教在上下奥地利和波希米亚被禁止,国家在宗教上也取得了一致。

与此相伴的是,在建立跨世袭领地行政机构方面也终于有所突破。过去,各领地之间建立统一议会、货币和赋税的企图一直没有实现,唯一在行政上使各领地保持联系的是宫廷战争会议,这还是在对抗土耳其人的名义下建立的。现在,一个被称为奥地利宫廷总理府的机构被用来负责管理各领地的行政事务(当然是不包括匈牙利的)。但这种表面上的再征服,很难使外来新贵培养出对王朝的历史归宿感和效忠精神,事实证明哈布斯堡在波希米亚的统治并不牢固,很明显的就是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中,大批大批倒向巴伐利亚占领军的波希米亚贵族。

而匈牙利则是哈布斯堡王朝建立统一国家无法克服的障碍。首先它不在神圣罗马帝国范围之内,皇帝的权威在这里完全无效。其次,人数众多,顽固且桀骜不驯马扎尔贵族组成的匈牙利等级会议,对哈布斯堡君主在匈牙利获取任何重大的权力的企图都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匈牙利贵族一再用行动声明,国王的权力来自选举,可以收回,并由马扎尔民族的反抗权来保证。由于16、17世纪土耳其人的存在,任何对马扎尔贵族的侵犯都会导致后者倒向土耳其人,更不要说在皇帝和大君之间纵横捭阖的各位特兰西瓦尼亚统治者。所以17世纪中皇帝与匈牙利之间才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战争和条约。

哈布斯堡家族在匈牙利的尴尬局面在18世纪土耳其势力逐渐在该地消退后才逐渐开始好转(在这个过程中,只要维也纳遇到军事和外交上的困境,马扎尔贵族必然会趁机要挟)。1715年匈牙利人终于接受哈布斯堡王朝的驻军和对农奴的赋税,军事边境也被纳入宫廷战争会议管辖,但同时马扎尔人的传统和特权也再次得到确认。

此后直到19世纪,哈布斯堡王朝一直努力将匈牙利整合进以奥地利-波希米亚为核心的统一的君主国,这种努力伴随着马扎尔贵族一次又一次的激烈反抗,而当这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人们惊奇的发现与其说匈牙利人被帝国所接受,不如说狭小的奥地利和脆弱的波希米亚依附于受匈牙利支配的新国家。这种角色的颠倒是以19世纪马扎尔贵族在经济上的逐步强大和三个世纪里政治上的毫不妥协为基础的。

1867奥匈妥协,被踢出德意志和北意的哈布斯堡不得不依靠匈牙利贵族来维持它的统治了。哈布斯堡和匈牙利达成了二元制方案。帝国分为内莱塔尼亚部分,包括奥地利、斯洛文尼亚、波希米亚、摩拉维亚、加里西亚和达尔马提亚;以及外莱塔尼亚,即中世纪的匈牙利王国。虽然实际上奥匈的国名里没有“奥地利”这个词,而是“帝国议会代表的地区”,不过习惯上还是把内莱塔尼亚称为奥地利。

在这个二元制下,匈牙利享有几乎全部的权力,拥有自己的政府,收税权,预算,议会和官僚体系,而且不按比例承担开支,可以说实际上匈牙利部分得到奥地利部分的补贴。在奥地利实行的言论自由和世俗教育,也被匈牙利完全拒绝,而曾经高呼民族口号着匈牙利贵族们,也踏上权贵资本家的康庄大道。所以匈牙利贵族对于削弱他们特惠地位的行动总是百般阻挠。尽管皇帝有给予捷克自治计划,试图将斯拉夫人提高到同等位置。但是在1871年,匈牙利人联合德意志的保守派成功狙击三元制的企图。

对于国内有着不少斯拉夫人的奥地利和匈牙利来说,煽动泛斯拉夫主义的帝俄令人不安,而德国是一个同文同种又强大的盟友。奥匈妥协后,匈牙利和奥地利的步调一开始是一致的。在外交方面亲德反俄。

1877年保加利亚起义,奥匈境内的斯拉夫人群情汹涌,克罗地亚,达尔马提亚和伏伊伏丁那全面戒严。俄军兵临君士坦丁堡,谋求建立大保加利亚。奥匈绝对不想看到巴尔干半岛上出现一个巨大而亲俄的斯拉夫人国家,而同样不想的还有英国。柏林会议上,帝俄建立大保加利亚的企图成功被英奥粉碎。同时,奥匈也在柏林会议得到了把手伸进巴尔干的机会。

奥匈被赶出北意大利后,巴尔干是奥匈唯一的扩张方向;不过对于是否吞并波斯尼亚,奥地利和匈牙利之间爆发了巨大的分歧。德意志资本家希望得到波斯尼亚的原材料和市场,对斯拉夫人略有不安,捷克人热烈欢迎斯拉夫人加入,而匈牙利人自然反对任何吸纳斯拉夫人的举动。尽管安德拉希受到匈牙利国内极大的压力和弹劾,最终奥匈还是决定攫取了波斯尼亚,并最终致使了安德拉希的辞职。波斯尼亚最终以交由帝国财政部的特殊形式管理,既不属于奥地利部分,也不属于匈牙利。而是直属于帝国中央政府表面上看此举无疑是增强了帝国政府的权势,实际上却是把波斯尼亚变成了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地区。

同时被奥匈攫取的还有新帕扎尔,当时巴尔干最重要的城市和交通枢纽之一,位于贝尔格莱德通往塞萨洛尼基的通道。通过新帕扎尔,奥匈保持了对塞尔维亚近30年的影响力,同时把势力范围辐射到整个巴尔干。虽说从事后来看,奥匈是被波斯尼亚噎死的。不过在当时来说,奥匈这一手并非坏棋。

柏林会议后的三十年是奥匈的经济高速增长期,帝国保持着不错的增速,在1867-1913年间,GNP的增速是1.76%,高出英国、德国和法国。奥匈吸纳了大量的外资作为经济引擎的燃料,主要来自德国和法国,同时也对巴尔干输出资本。同时奥匈发展出了特别的区位分工,工业集中在内莱塔尼亚,其中波西米亚的重工业举世闻名,而奥地利地区的轻工业发达;而匈牙利部分则负责农业和食品工业,匈牙利平原在现代农业技术下供养着整个帝国,并有余力出口到全欧洲。即便二战之后,匈牙利依然是经互会里的重要粮食产地。匈牙利在同样也有不少重工业。事实上,奥匈内部的市场把奥地利、波西米亚和匈牙利前所未有地联系在一起,哈布斯堡王室的高贵血统和天主教在几百年间都没能做到的事,工业化做到了。

同样迅速的还有城市化,尤其是维也纳和布达佩斯;维也纳在战前有100万以上的捷克人,可以说是名符其实的多元化都市。而糜烂的匈牙利贵族把大量财富都集中到布达佩斯,促进了布达佩斯的现代化,布达佩斯是世界上第二个有地铁的大都市。

奥匈的民族问题可谓老生常谈,民族多且杂,主体民族少且弱,不到一半的人统治着另一半云云;这一点在笔者之前的文章《从奥匈帝国和清帝国的崩溃谈多民族国家的稳定》已有所提及。不过在战前来看,没有欧洲政治家会认为奥匈会骤然解体。奥匈帝国的骤然解体恐怕是沙俄崩溃后的另一大惊喜。

奥匈的少数民族待遇不错,而且显而易见会越来越好。北边的德国在压迫波兰人,东边的帝俄在压迫所有人,南边奥斯曼的哈米德二世在搞亚美尼亚人屠场,就连希腊这种小邦也在搞皇民化;相比之下奥匈的少数民族政策还是相当宽容,尤其是对克罗地亚。奥匈还处于帕托累改进阶段,而维也纳应付民族主义诉求的一贯做法就是,更多补贴,更多国家投资,更多铁路支线和更多的就业机会;各地的民族主义也往往表达为争取政治改革或者拨款,而非分离主义;即便同为塞尔维亚人民族主义者,伏伊伏丁那的知识分子和议员,和受到境外势力支持的暴恐分子也不是一路的。但这显然也没能让所有的民族主义者满意,虽然他们谋求的仅仅只是在奥匈帝国的体制内进行改良,为本民族争取更多的权益。但奥匈帝国的利益蛋糕显然还是不够大,完全无法平衡各方面的诉求,在一战中这种民族间的隔阂和对立直接影响到了奥匈帝国军队的战斗力,捷克军团在加利西亚战场上连战连败,甚至成建制的投降俄军就是这种民族矛盾的体现。

1867年奥匈帝国成立,到1907年哈布斯堡王朝在奥地利实行的成年男子选举权,四十年间奥匈帝国也像其他欧洲列强那样在工业化和民族宪政的道路上不断前进,但在奥地利成功实行的普选权却不出意外的在匈牙利碰了个大钉子,这也是哈布斯堡当权者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明知道会失败却依然要这么做,其根本原因还在于匈牙利贵族试图从帝国政府那里取得更多的权利,哈布斯堡王朝为了吓阻匈牙利贵族而不得不出此下策。因为作为帝国境内仅次于德意志人的第二大民族,匈牙利王国的统治民族马扎尔人的人数也不多,仅仅占帝国总人口的21%(德意志人为23%),即便是在匈牙利王国境内也算不得占据压倒性优势,建立男性普选权毫无疑问会稀释马扎尔人的统治权,因此哈布斯堡王朝通过这种方式暂时逼退了匈牙利贵族的要求,但本着堤内损失堤外补的原则,这些专横的匈牙利贵族在随后的岁月中通过各种方式为自身攫取利益,特权心态和沙文主义也愈发膨胀,不仅越来越多的影响帝国的内外政策,而且从来都是以匈牙利的利益为根本出发点。

在十九世纪末开始,匈牙利贵族要求在匈牙利军队中采用匈牙利语指挥,而非德语指挥。此举导致部分德意志人开始感到厌恶,认为这是对帝国中央政府权威的漠视,比如费迪南大公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而费迪南大公出于同情南斯拉夫人(或者反马扎尔人)的目的也支持三元制。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萨拉热窝的一声枪响,这一切都结束了,奥匈在德国的支持下宣战,接下来是几场军事灾难,然后就是各民族国家独立,《圣日耳曼条约》也不过是把奥匈的崩溃确定下来而已。

有人说奥匈还停留在中世纪,这恐怕是不公允的。与尚处于中世纪家国天下时代的奥斯曼帝国和满清帝国不同,奥匈帝国实际上是多民族国家适应工业化和近代民族主义的产物,它就像一个花瓶,虽然脆弱,正常摆在那里大概是不会自己碎掉的。但一旦经历震动,就会碎成无数碎片,倘若没有现代化的总体战,也许奥匈帝国还能活到大萧条时期。

可以说在不到900年的帝国政治舞台上,哈布斯堡家族从来没有威风过。他最初的诞生和成长也决定了他最终将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当哈布斯堡家族出身的皇帝是需要勇气和使命感的,而且爱拼也不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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