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汉语」马可•波罗笔下十三世纪的中国

马可· 波罗(公元1254—1324年)是13世纪一位来自威尼斯的旅行者,他沿着丝绸之路到达了亚洲,叙述了东方的富庶景况及很多奇闻轶事,人们把他称作“百万先生”。马可·波罗出生于意大利威尼斯一个富裕的商人之家,童年的大部分时光都没有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度过,因为当时他的父亲尼科洛·波罗和他的叔叔马泰奥·波罗正在东方旅行,而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为此家族中多位成员同时抚养和照顾他,这并没有妨碍他获得全面的教育,他阅读了不少典籍和《圣经》的段落,也学习了神学、自然科学、拉丁语、法语和意大利语。

在马可·波罗出生的那一年,他父亲和他叔叔一同出发远渡亚洲。他们在旅途中认识了蒙古大汗,也就是元朝(公元 1271—1294 年)的开国皇帝忽必烈(公元 1215—1294年)。当听说中国来了两位西方的商人时,这位皇帝召见了他们。忽必烈对基督教很感兴趣,委托马可·波罗的父亲和叔叔给教皇带去了一封信,希望他们再来中国时带来传教士和圣水。直到 1269 年,他们回到威尼斯,那时已经 15 岁的马可·波罗才第一次见到了父亲。

东方之行

1271 年,在教皇格雷戈里十世(公元 1210—1276 年)的祈祷祝福下,时年 17 岁的马可·波罗和他的父亲和叔叔一同启程踏上了亚洲之旅。虽然他们向蒙古大汗许诺带 100 名传教士,但随同出发的传教士却仅有 2 名,而这2 位传教士在出发后不久,便因旅途艰难而折返。马可·波罗一行沿途访问了以色列、亚美尼亚、现格鲁吉亚地区、里海、波斯湾、波斯和阿富汗,四年后到达中国。在数千公里的旅途中,他们跋山涉水,穿森林、过沙漠、翻越帕米尔高原,穿行了整条丝绸之路来到了忽必烈的王国。忽必烈在被称作“上都”的避暑行宫内接待了他们,这一夏宫现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境内。

这一漫长而艰苦的旅程不仅激发了马可·波罗的冒险精神,也让他沉醉于一路上的风土人情、市镇村落和奇闻逸事。非凡的记忆力使他对所经之地及其文化习俗过目不忘,因此日后他能在《马可·波罗游记》中对自己的见闻作极为细致、准确的描述,这本书也让中世纪的欧洲人开始认识中亚和中国。

对于父亲进宫拜见蒙古大汗,马可·波罗作了以下描述 :“他们跪见皇帝,执礼严谨而谦卑,对大汗充满崇敬之情。大汗示意他们靠近,热情招待他们,他们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汗关心地询问他们是否一切安好,以及别后之事……之后,他们将教皇的书函呈上,大汗非常高兴。接着他们又呈上圣水……当大汗见到年轻的马可·波罗,便问起他的来历。‘他是我的儿子,更是大汗的忠实仆人。’尼科洛回答说。”

中国之旅

起初他们计划离开威尼斯几年,但最终在外度过了 23 年,其中在中国逗留了 17 年。忽必烈对能说四种语言的马可·波罗喜爱有加,不久就将其收入麾下,对他极其信任,并委以重任,任朝廷使节,也曾任命他为扬州总督、税吏,他曾出使西藏地区及缅甸、印度等其它周边国家。马可·波罗随身携带的忽必烈汗的印玺帮他顺利深入最边远的地区。而他的父亲和叔叔也在元朝的朝廷中担任要职。

在整个旅程中,马可·波罗不但对鼎盛时期的元朝的财富状况和社会结构积累了大量信息,而且也对恢宏的元朝首都、元朝的行政系统、朝廷的邮政系统、军队的结构、公共设施建设、手工业及丝绸制造业、狩猎、煤炭燃料的应用、运河的航行,以及纸币(当时的欧洲纸币还未能取代金、银作为钱币)应用都有所了解。马可·波罗后期所叙述的故事,其实是后世所说的人类学家和人种学家所关注的话题。但他记述的内容很少涉及他本人或他自己的想法,多是对他所了解和欣赏的各种文化进行客观的描述。

马可· 波罗爱上了南宋( 公元1127—1279年)的首都——杭州,迷上了城市里纵横的河道和西湖,因为这在某种程度上与威尼斯相似,为此他经常前往杭州。在书作中他也多处描述并赞美这个美丽的城市,以及她所拥有的田园诗般的意境。

回归之旅

在中国逗留了 17 年,并积累了大量的黄金、珠宝等财富后,马可·波罗和父亲及叔叔决定返回威尼斯。对于他们的决定,忽必烈并不高兴,因为他已经十分习惯于他们的存在,并依赖于他们,而且他那时已是七十多岁高龄。最后,他接受了他们离开的决定,但提出了一个条件,即从海路护送蒙古公主阔阔真到波斯的伊尔汗国,嫁给王子合赞汗。

虽然马可·波罗没有在书中提及,但据说他们回程花了两年多时间。途中因风暴、航行本身的问题、海盗袭击事件和疾病等因素,船员和乘客共六百余人在抵达前丧生。在渡过中国的南海、苏门答腊岛、印度洋、霍尔木兹海峡、波斯湾,到达波斯时仅存 18 人,其中包括蒙古公主和马可·波罗一行三人。

他们穿过亚美尼亚后,再从位于黑海南岸的土耳其特拉布宗港再度出发,到达康斯坦丁堡,即现在的伊斯坦布尔。那里的土耳其人强占了波罗一家从中国带来的四分之三的珍宝。最后他们于 1295 年冬天到达了威尼斯。回到家时,他们的家人几乎已经认不出他们,他们也几乎忘了自己的母语。尽管如此,他们的返回使家人极为兴奋,而他们叙述的离奇故事也让这些欧洲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书作及威尼斯的生活

返回威尼斯三年后,马可·波罗率领威尼斯军队迎战敌对城市热那亚。他被热那亚人俘获并监禁。在狱中,一位名叫鲁斯蒂谦的狱友是著名的罗曼语作家,他用普罗旺斯语将马可·波罗讲述的旅行见闻记录了下来。

马可·波罗把他在中国、在旅途中和战争中的所见所闻所感,以及各种奇异经历都告诉了他。他的故事被收集在题为《东方见闻录》的手稿中,也被叫做《马可·波罗游记》或者《百万》。这本书被译成多种欧洲语言,但是手稿已经遗失。它的第一个西班牙语版本于 1503 年完成于塞维利亚。

书中描述了中国的繁荣富有、蒙古大汗的权力,以及中国、印度、暹罗(今泰国)、日本、爪哇、南圻(今越南境内)、缅甸、锡兰和一些非洲地区的奇风异俗、神话传说和哲学宗教,它很快就成了中世纪欧洲的一本成功之作,也让马可·波罗成了受人尊敬的名人。然而,很多人认为书中的内容纯属编造,出自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因此对它不以为然。

马可·波罗一出狱就回到了威尼斯。在那里他被任命为议会议员,同时又亲自写了自己的旅行。他和一名叫多纳塔的女子结了婚,生了三个女儿,此后从事家族生意25年,直到1324年1月8日去世。临终前,家人和朋友都要求他承认书中所写的一切是编造的,而他回答 :“我所讲述的还不及我所见所闻的一半。”

有争议的遗产

研究者和历史学家对马可·波罗所讲述的故事的真实性持不同意见,也对他是否到过中国提出了疑问。有人认为,那些故事是他从别的旅行者那儿听来的,因为在他的叙述中缺乏关键的细节。例如,他对长城只字未提,而且在中国逗留 17 年间,连一个中文字都没有学 ;没有提到中国妇女缠足的习惯,也没有说到中国的书法,甚至连茶、筷子等事物都没有提到。此外,马可·波罗和他父亲和叔叔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中国历代记载外国使节到访的史册中。然而,这一切对于支持马可·波罗的人们来说,又都解释得通,也被后世的旅行者所证实。而且他的著作也帮助中国人更好地了解自己的历史,更好地了解 13 世纪所发生的重要事件。

无论如何,他叙述的故事兼具了商业书籍、外交纪事和人种学研究的性质,几个世纪以来吸引了数以百万计的读者,也为行走于丝绸之路的旅行者指引了方向,因为书中不仅注明了距离、注意事项,也对购买什么商品、如何到达某些城市等都给出了建议和提示。这些故事也激起了其他作家的创作灵感,甚至也成为了哥伦布决定寻求一条从西方到东方的新航线的理由,他出航时也带着这位威尼斯商人的书和由他绘制的地图。

马可·波罗的知识、经历和智慧可以用他自己所写的一句话来概括,他说 :“我觉得是神的旨意指引我们回到故土(威尼斯),因为这样人们(欧洲人)才能了解这个世界上有些什么。就如书中第一章所说的,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基督徒也好,撒拉逊人也好,蒙古人也好,异教徒也好,像威尼斯贵族、伟大的尼科洛·波罗的儿子马可·波罗那样远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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