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319复盘进行时——盘点历史上最适合文青穿越的时代(七)

8月,郭威带领军队向西检查,根据枪打出头鸟、擒贼先擒王的工作原则,他决定先选择最强的一个藩镇下手。

出头鸟名叫李守贞。李守贞,河阳(河南孟州人),时任护国节度使,驻军河中府(今山西永济)

之所以有决心,有信心干一份这么有前途的造反事业,李守贞也是经过反复考虑斟酌的,他曾经长期担任禁军将领,在军中资历深厚,郭威到了他那里也只能称小弟。

论资历,我是你前辈;论关系,将士们和俺一起喝过酒,扛过刀。现在你一个新人就带他们来灭我,你是谁呀?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应该说他的想法还是有现实依据的,当时改朝换代就像请客吃饭一样常见,当兵的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讲忠孝节义那是没戏的,讲人情倒有几分,大家都熟人,犯不着玩命死磕。此前几支大军围着不大的河中府热闹了一阵,愣是没把他怎么样,也是有这种因素存在的。

可这回李守正却失算了,当郭威兵围河中府的时候,他惊喜的发现,这次过来的大军与以往完全不同,将士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一副恨不得马上爬城头,啃墙砖的表情。

消极怠工的兵油子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劳动模范了呢?李守贞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郭威用了一种相当简单的方法解决了问题——发钱。

郭威是个非常务实的人,他知道,要在短时间内提高大兵的政治觉悟是不可能的,要激发他们的工作积极性,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发点奖金。所以,他千方百计筹措钱粮,对将士们进行犒赏,甚至把朝廷赏赐自己的金银也拿出来犒赏全军。

而在这一点上,李守贞就显得相当不懂事了。《新五代史·李守贞传》中曾有这样一段记载:“贼平行赏,守贞悉以黦茶染木给之,军中大怒,以帛裹之为人首,枭于木间。”

翻译过来就是说,李守贞某次打完仗后,用烂茶叶破木头等不值钱的东西当奖金,发放给将士们,搞得将士们很不开心。于是将士们就用布团当做他的人头,挂在树上练习斩首以泄愤。

我就纳闷了,都是节度使,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眼看朝廷军队士气正旺,李守贞决定摆出一份死守的架势,企图消耗郭威的锐气。

令人吃惊的是,郭威似乎也不急着攻城,尽管将士们求战欲望强烈(打赢了,还有额外奖金呢),他却下达了两道奇怪的命令:

一、原地待命,停止攻击。

二、全体将士放下屠刀,拿起板砖,齐心协力干一件事——修墙!

原来,郭威要修一圈简易城墙,彻底切断河中府与外界的联系,活活困死李守贞。

从此,枢密使郭威改行成了建筑工头,城里发生什么不要紧,围墙先抓紧修起来。

眼看着城外的施工队,在自己的地盘上未批先建,昼夜施工,李守贞坐不住了。

面对越来越多的违章建筑,李守贞不等不靠,主动出击,毅然干起了拆迁队的活。

于是两支对峙的大军出现了滑稽的一幕:一个是抓项目,赶进度,拼命搭建;一个是摸黑夜出,见到哪拆到哪。拆迁队前脚刚走,建筑队后脚赶到,反正建筑材料是现成的,又不需要检验工程质量,照样再砌一遍就是了。

由于拆迁的效率远远跟不上建筑的效率,郁闷的李守贞每天天一亮,都能欣赏到新的建筑拔地而起。正所谓,你拆或不拆,它就在那里,不离不弃。

为了突破包围圈,李守贞想尽了办法,什么强行突击、半夜偷袭,能用的招都用上,但无奈郭威实在老到,每次都能轻松破解。

几次突围不成功,李守贞开始想办法搬救兵,但其余几个造反的兄弟日子不比他好过,根本指望不上。所以,他只好把希望放在“国际友人”身上,分别向辽国及后蜀、南唐(均为南方割据政权,十国之一)派出了求救秘使。

应该说,李守贞的思路是具有空间想象力的,行动也是迅速果敢的,结果仍然是相当悲剧的。他整日在墙上望眼欲穿,也没等来什么好消息,送信的基本都被郭威派出的巡逻队抓获了,即使有些政权收到的消息,反应也不积极。唯一够意思的,反而是距离最远的南塘,好歹派出一支军队,但也只跑到沂州(今山东临沂,与河间府直线距离730公里)边境晃悠了几趟,就立即回去了,说武装声援还凑合,指望他们来解围就有点扯了。

出又出不去,耗又耗不过,扛了一年左右,李守贞实在守不下去了。在他万般绝望之际,郭威一改此前不温不火的态度,果断命令军队全线强攻,帮助他早日摆脱痛苦。

乾祐二年(949年)七月十三日,河中府外城被攻破,八天后,攻陷内城,李守贞自焚而死。

随着李守贞的败亡其余两处叛乱藩镇也先后崩溃。到年底,郭威彻底平定三处叛乱。全胜班师。

郭威立下大功,照例朝廷给予了丰厚赏赐,但他没有接受这些应得的赏赐,只是要求朝廷分赏给所有的大臣和将士。这种谦和低调的做派使他深得将士们拥护,威望急剧上升。

然而,过高的威望也给他带来一丝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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