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最后一批太监的时候,宣统皇帝也挺费心思。这些人知道些风吹草动了,不仅不听话不好打发,还互相勾结能偷就偷。
溥仪去查,他们竟然把库烧了,来个死无对证。溥仪让人带着部队进入紫禁城,召集太监宣布遣散令,并警告所有人不得携带任何物品,违抗者立即枪毙。每位太监发遣散费三到五块,这比起他们所偷的,简直不够塞牙缝的。念完圣旨,瞬间炸锅,个个满地打滚,嚎啕大哭。
原先在外面有产业的,这类人就当上了爷,置办产业赚了个盆满钵满,还吆喝小太监来伺候自己。而普通中层太监,年轻时候就开始给自己攒养老钱了。
“太监养老义会”,和现在的敬老院差不多。太监交上二十两白银,年老后就可以在义会所属的寺庙里养老,吃住都不用再花钱。年轻的时候他们就在养老会的寺院拜了师傅,到时候直接去当和尚就可以了。但也真有老太监,连这都拿不出来,只能被饿死,冻死……伺候人一辈子,死了都没人管。
太监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德性的都有。本来管控严格的时候就有少物件的,管控不严,更是能偷就偷。民国时期的报纸对宣统皇帝十分和蔼可亲,颇有同仇敌忾的样子。曾有一《小公报》,发了一篇名为《请宣统注意》的新闻:
近来前门外八埠一代有一郭某人,任意挥霍,非常阔绰。每日必到苏香阁德顺等小班摆酒打牌,各界非常注意。昨经侦探界调查,郭乃清室宫内一个小伙计,月薪不过数元,然其终日挥霍之款,不知从何而来,应与盗宝案有关。
这个人,便是当年“金狮子剥皮”的案犯。这对金狮子是宁寿门外的铜狮子,外表是一层金子,由于清宫侍卫撤销,没人看管,这对金狮子就光剩下铜胆了。对于遣散太监,社会也很关心,有人写文章为遣散的太监谋出路,名叫《安插太监趣谈——废物利用》,刊发在《京报》上。
主要是提了五个扯淡的建议:
①派充女子学校差役;
②派充女子工厂及妇婴医院听差;
③派充济良所差役;
④荐入女子澡堂充当差役;
⑤年老者可荐入妻妾众多之家充当听差。
事实上这五个建议也不全扯淡,那就是真的有很多太监去当了仆从。他们比普通差役干得好,服务也很到位,大概因为在宫里锻炼和听受的多,能给人“服务的很舒服”的感觉。齐白石家的看门人,就是清宫的一个太监,名叫尹春如。在很多名人的文章中,都可以看见他的身影,都喊他“老尹”。
总之,太监再神秘,再不同,也只是一个职业。当这个行业凋零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追寻自己的出路。贪渎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大户和投资者,过上了更加富足的日子;努力的人继续寻找机遇,有了自己的事业;颓废的人花光了积蓄,过得不如从前,他们痛骂改革者,怀念从前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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