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邳肜也不是外人,他原来是王莽时代的和戎郡卒正,相当于代理太守的职务,在刘秀招抚河北时,他就就抚了,刘秀依旧让他还做太守,所以算起来刘秀对他也有知遇之恩。
王郎乱起后,他一方面感念刘秀及更始的恩德,另一方面他算是老河北了,对河北各地的情况相当熟稔,对这个刘子舆,也就是王郎的情况有所了解,所以没有上当,一心一意的守着更始的旗号。
当听到老上级大司马刘秀到了附近信都郡的消息,他连忙赶过去,共商平乱事宜。
当听任光介绍完“让领导先走”的建议后,邳肜旗帜鲜明的提出了反对意见:
“王莽时代,天下人民思念汉室恩德,加之王莽暴虐,所以舂陵刘氏登高一呼,天下响应,更始帝立,王莽灭亡。但河北由于距离较远,官民还有恍忽迷惑的地方,所以所谓的“刘子舆”才能乘势而起,这个“刘子舆”的底细我了解,他绝不是成帝遗子,他只是邯郸一个算命的罢了,假借“刘子舆”的名字,煽动河北叛乱,聚集在他周围的人数虽多,但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只要您能保持镇定,不乱了方寸,只要两郡的兵力,足以平定他。现在如果您一走了之,就是坐实了这个“刘子舆”是真的,如此则河北必失,您在更始帝那里面子也不好看。况且如果您一逃,护送您的信都兵都是本地人,父母家小都在这儿,安肯随您入关,必定于路逃亡,您能否安然到达长安,也是未定之天!”
听完邳肜的一席话,刘秀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是啊,如果此时自己一跑了之,不要说邓禹冯异说的宏图远志,就是更始帝及绿林诸将能否放过自己还是一个问题。因为自己是负责河北的全权大臣,河北丢失的责任,自己是肯定跑不掉的。而留在此地平乱,不但是在尽自己本应尽的责任,而且也有机会壮大自己,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有时历史发展的紧要关头真是千钧一发加间不容发,如果此时的刘秀听从属下先走的建议,那就铁定不会有以后的东汉了,可以说是邳肜的一席话奠定了东汉二百年的江山。
既然决定留下平乱,刘秀想了想,又提出一个建议:“现在二郡兵力太少,东面不远的城头子路军及力子都军共计有二三十万兵力,不如我到这两军中指挥,和你们两郡共同平乱。”
这次是任光反对了,他说:“城头子路军及力子都军都是流寇部队,并不真心接受我们的领导,更始帝对他们的任命也不过是名义上的罢了,何况,他们的军纪军制混乱,您到他们军中,不但不能有效指挥他们,连您自己的安全,也成了问题了。现在,我们两郡兵力虽少,但王郎一时还难以顾及到我们这儿,我们对周围归附王郎的郡县,可以形成相对优势,我们就攻击他们,这些货都是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对王郎的归附也是见风使舵罢了,只要能唬住他们或打服他们,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的为我们出兵员、粮食、武器了。
计议已定,刘秀让任光邳肜将两郡人马简选了一下,从中挑出四千精兵,分为前后左右四军,邳肜为前将军,也就是先锋,任光及信都郡其他几名官员为将军,准备开战。
本着“打不打先吓唬你一下”原则,任光为刘秀作了一篇檄文,大意是昆阳大战中曾大破王莽百万大军的更始帝大司马刘秀,现在带着城头子路及力子都的百万大军来平定王郎叛乱,各地如不归降,城破之后,鸡犬不留,到时悔之无及,勿谓言之不预云云。又派出骑兵,到周围归降王郎的郡县,到处张贴。一时之间,周围郡县,谣言纷纷,人心惶惶。
刘秀在进攻最近的一个县,堂阳县时,也本着“先诈唬你一下”的原则,故意在晚上进攻,命令人马拉开距离,一人拿四五个火把。堂阳守军一看这遍地火光的阵势,当时就吓尿了,立马投降。周围几个县,大致也用这个办法,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
昌城人刘植在王郎叛乱时,聚兵几千人占据昌城,不降王郎,在听到更始帝大司马刘秀开始平叛的消息后,马上和刘秀联系,因此昌城也很顺利的归属刘秀,不仅如此,刘植还给刘秀带来了一个相当利好的消息。
真定王刘杨,聚兵十万人归降王郎,但刘杨是聪明人,察觉这个“刘子舆”可能有诈,所以一直心中忐忑,但他和更始帝刘玄及舂陵刘氏不熟悉,所以对归降刘秀也拿不定主意,如果刘秀主动和他联系,说明情况,就可以争取刘杨归降,或者至少争取刘杨保持中立,这对平定王郎,可以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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