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朝通往西方的道路即草原丝绸之路大致有南北两条。其南部的一条,即由辽上京(赤峰市巴林左旗林东镇)或辽中京(今赤峰市宁城县天义镇)出发,向西南经鸳鸯泊(今克什克腾旗达里湖)至多伦(锡林郭勒盟东南部);或由辽南京(今北京)出发向西北至多伦,过辽西京(山西大同),再沿阴山向西,过居延,穿越西夏,经高昌进入中亚、西亚;北部的一条则自上京出发,向西北经今蒙古乌兰巴托、新疆哈密、吐鲁番,进入中亚、西亚。因此,辽和西夏两国通过草原丝绸之路即蒙古高原有了更加密切的交往。同时,两国也成为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桥梁和纽带。西夏与辽朝之间存在着密切的佛教关系。辽咸雍三年(1067)“冬十一月壬辰,夏国遣使进回鹘僧、金佛、《梵觉经》”。辽寿昌元年(1095)“十一月……夏国进贝多叶佛经”。
佛教
西夏地处丝绸之路要冲,与回鹘联系较辽更为便利,况且西夏在翻译西夏文大藏经时,回鹘僧人充当了重要的角色。想必辽朝了解到这一情况后,便急于得到回鹘僧为自己所用。仁孝时期,佛事活动的一个重要方面是校勘佛经。传世的西夏文佛经中,明确进行过校勘的,大多属于仁孝时期。在仁孝之前,大藏经的主要部分已经陆续译成西夏文,但由于时间比较仓促,译文尚有各种不足之处,仁孝遂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对西夏文大藏经的整理与校勘上。西夏文《过去庄严劫千佛名经》发愿文中提到“后奉护城皇帝敕,与南北经重校”。这里的“护城皇帝”即“西夏仁宗皇帝仁孝”,“南经”当指北宋的《开宝藏》,“北经”当指辽刻《契丹藏》。亦有人认为这里的“北经”指的是金刻《赵城藏》。
回鹘僧人
其实不然,因为西夏以西朝自居,称宋为南朝,辽为北朝。如是,则“北经”自然指1062年刻印的《契丹藏》。这条珍贵的史料真实地印证了西夏与辽朝的佛教文化交流的事实。辽代佛教最为盛行的学说是华严,其次是密教,再次为净土以及律学、唯识学、俱舍学等。由于受华严宗和密宗思想的影响,《释摩诃衍论》在辽代受到高度重视。据称,辽道宗皇帝耶律洪基“备究于群经而尤精于此论”,并命法悟等造疏作注,从而在辽代形成了《释摩诃衍论》传习的热潮。法悟以华严宗的观点来解释《释摩诃衍论》,自然受到普遍关注。
《释摩诃衍论》
西夏是一个善于借鉴外来文化的民族,广泛汲取各族文化精华,以充实自己的民族文化。辽代出现一个这么普遍受人关注的佛经注疏,西夏不会充耳不闻。如是,法悟此作之传入西夏,也就不足为奇了。辽朝有一条严格的“书禁”,规定把书传入别国要处以死刑,因此中原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知道《续一切经音义》的存在,学者著述中也不见征引。虽然辽朝有“书禁”的规定,但《续一切经音义》还是被传到了西夏。
《续一切经音义》
1959年夏在呼和浩特东郊黄合少乡二十家子西滩大黑河南岸,配合水利建设工程,进行考古发掘,揭露了一处辽代佛寺废墟。在遗址中发现了宋钱“皇宋通宝”、“景祐元宝”各一枚,金“正隆元宝”一枚,尤为珍贵的是在废墟的下层还发现了西夏文“天祐宝钱”一枚。“天祐宝钱”不多见,应为谅祚或乾顺时铸造的钱币。这枚西夏钱币在辽代佛寺废墟中出土,很有可能是西夏僧人来此留下的遗物,从而引证西夏与辽朝的佛教文化交流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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