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会与佛教结下不解之缘,始于早年读《大乘起信论》。他在书肆中偶得该书,不知不觉爱不释手,连读了五遍,窥得奥旨。从此之后,遍求佛经,凡有亲朋往他省者,必托觅经典;见到行脚僧,必详询其从何处来,有何寺庙刹杆,寺中有无经卷。在这之前,他曾阅《金刚经》茫然不契,经《大乘起信论》而悟入,此后又读《楞严经》,领悟渐深,遂决心研究佛法,“悉废其向所为学”,归心净土法门。同治四年(1865),杨文会初至南京,适太平天国战乱之后,江南佛教文物遭毁殆尽,到处搜索佛经不得。同治五年(1866),乃发心刻书册藏经,俾广流通。
金刚经
手草章程,得同志十余人分任劝募。杨文会擘画刻经之事,日则措理公事,夜则潜心佛学,校勘刻印而外,或诵经念佛,或静坐作观,往往至漏尽就寝。及至同治十二年(1873),乃摒绝世事,家居读书,专究佛乘。光绪八年(1882),至苏州元墓山香雪海,觅得藏经版。光绪十二年(1886)出使英伦时结识日人南条文雄,因得南氏协助,遂从日本搜得我国隋唐古德逸书,多达300余种。光绪十九年(1893)末,因内弟苏少坡从扶桑回国,以前一直由苏少坡中转的从日本大规模传来经籍的任务基本完成。晚年杨文会对于佛法的志趣更大,致力于将佛法传播到西方各国,并擘画从振兴印度佛教入手。
元墓山现代图
光绪二十年(1894),先与英人李提摩太译《大乘起信论》。光绪二十一年(1895),又与锡兰人(今斯里兰卡)摩诃波罗居士会晤于上海,相约复兴印度佛教,志甚恳切。为此,杨文会居士大力提倡僧学,培养专门弘法的人才。光绪二十三年(1897),将金陵刻经处迁入延龄巷新居。六月十四日,老母以九十八岁高龄生西后,他把三个儿子召到面前,对他们说:“我自二十八岁得闻佛法,已誓愿出家,而衰白在堂,鞠育之恩未报,未获如愿。今老母寿终,自身已经衰迈,不复能持出家律仪矣!汝等均已壮年,生齿日繁,应各自谋生计,分炊度日,所置房屋,作为十方公产,以后勿以世事累我也。”武延康在《杨仁山居士年谱初稿》中说:“金陵刻经处作为杨仁山居士一切佛教事业的基础,自从迁入新址后,刻经和讲学便进入到一个崭新的阶段。”
锡兰人现代图
光绪三十二年(1906)前后,杨文会开始酝酿创办僧学堂。同年四月,他根据明末流传下来的《释教三字经》作成了《佛教初学课本》,并对其进行了详细注解。光绪三十三年(1907)春,与学佛同仁共议建立祇洹精舍。光绪三十四年(1908),祇洹精舍正式开学。九月,苏曼殊应邀前来,担任英文教师;至宁后,杨老居士将十多年前达摩波罗的两封来信请他翻成中文。十月,作《祇洹精舍开学记》,内中说:“建立祇洹精舍于大江之南建业城中,兴遗教也。”
苏曼殊作品
祇洹精舍的开办,得到沈曾植、陈散原的支持和赞助,僧人月霞也为募资。谛闲任学监。学生有仁山、惠敏、智光、观同等缁素青年十数人,太虚则于1909年春入学祇洹精舍。杨老居士上学年讲了《起信论》,下学年开讲《楞严经》。惜乎以经费不足,祇洹精舍不到两年就停办了。复于宣统二年(1910)四月,在南洋劝业会开设佛经流通所;十月,创立佛学研究会等,开启居士群体研究佛学的新风。这些都是既在当时很新鲜又对后世产生重大影响的佛教事业。宣统三年(辛亥,1911)八月十七日,即武昌起义前数日,杨文会安祥归逝,享年七十五。杨文会居士一生致力于振兴佛教,经其刻成经典,至百余万卷,印刷佛像至千余万张。其对中国近代佛教经典整理,贡献殊大。
楞严经
杨文会居士几十年如一日,呕心沥血,孜孜追求佛教在近代的振兴,细察其佛教振兴理念,大致可以概括为以下四个方面:第一,以搜罗佛典、刻经流通为佛教振兴的首务和基础;第二,以兴办学堂、培养人才为佛教振兴之重点;第三,以研治佛学、弘扬佛法为佛教振兴之关键;第四,以加强中外佛教文化交流为佛教振兴之援辅。这里必须指出,杨文会居士这些佛教振兴的理念并非形成于一朝一夕,而是在其长期从事弘扬佛教事业的过程中,因应时代的变革,适应时代的潮流,逐渐积累心得和不断总结经验的结晶。从中可以察知杨文会居士一生振兴佛教的宏伟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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