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是这些国家中最为引人注目、最宽容也最有活力的。整个16世纪,它成功地保持了自己的辉煌和实力。在17世纪的经济危机中,它的境遇也要比其他国家好些。但是,这些并不能掩饰威尼斯的整体衰落。它在地中海的势力大量丧失、落到了荷兰和法国手中。在亚得里亚海,它一方面受到哈布斯堡王朝支持的斯拉夫海盗的威胁,另一方面受到土耳其人的挑战,更不用说在国内还面临着西班牙人的威胁。它被迫卷入一系列战争,经济受到严重破坏。在与土耳其人的一场长达20年的战争中,这种破坏达到顶峰。战争结果,威尼斯于公元1669年丧失克里特岛,促使其与哈布斯堡王室结成神圣同盟,这又反过来加速了共和国的灭亡。
威尼斯
尽管如此,与意大利其他国家相比,威尼斯社会更加多元化,文化上也更加自由。它成为独一无二地抵制反基督教改革的国家,并孕育了一大批文化名人和艺术名家,如彼得罗·阿雷蒂诺、保罗·帕鲁塔和弗朗切斯科·圣索维诺。这一时期,威尼斯人是反西班牙运动的先锋力量。在多杰·莱奥纳尔多·多纳和保罗·萨尔皮的领导下,他们在禁令辩论中“获胜”,并且迫使哈布斯堡王朝放弃对斯拉夫海盗的支持。不幸的是,威尼斯人基本是孤军奋战,在国际舞台上影响有限,根本无法与当时的列强抗衡。
卡洛·埃马努埃莱一世领导下的萨伏依境遇也不错,热那亚城通过银行业富裕起来,但令人惋惜的是,其政治体制的效率与经济实力极不相称。而对于佛罗伦萨来说,这段时间是名副其实的萧条期。梅迪奇家族把佛罗伦萨当作自己的财产,他们控制着当地的行政长官普拉蒂卡·赛格雷特。公元1580年以后,赛格雷特居住在乔治·瓦萨里新设计的乌菲兹美术馆。公元1569年,佛罗伦萨城邦成为托斯卡纳大公国,但是这一高贵的新头衔无法掩盖已经出现的停滞局面。整个公国,特别是佛罗伦萨城,作为主要工业和金融区的地位已经风光不再。佛罗伦萨成了官吏和地主们的避难所,就像今天的佛罗伦萨城一样,发展成为一个以服务业为支撑的城市。这一时期,佛罗伦萨在建筑发展上没有什么建树,特别是城市里,几乎连一座巴洛克式的教堂都没有。托斯卡纳公国其他城市情况大致相同,唯一的例外就是里窝那港,该港因为地理位置优越而繁荣起来。
佛罗伦萨
之前的几百年间,公国内开放、进步的文化艺术生活,如今也与其经济状态一样低迷。尽管必须承认文艺复兴运动难以仿效,但不可忽略的事实是:托斯卡纳变得十分无趣,自我陶醉,不屑于接受外界影响。在佛罗伦萨,受阿卡德米亚·德拉·克鲁斯卡的影响,人们形成了一种排外习气,只热爱自己的城市。同样的现象也出现在其他城市:在威尼斯,倡导者是帕鲁塔和雅各布·桑索维诺;在那不勒斯,迪·克斯坦佐对此也极力推崇;在假面喜剧里,这种现象更加明显,以致出现了一些极具各地特色的面具和人物。与此相矛盾的是,在这样一个文化沉寂时期,佛罗伦萨仍然产生了一些伟人,如加利莱奥·伽利略和乔治·瓦萨里。
雅各布·桑索维诺
罗马及教皇国是反基督教改革的中心,它先后于公元1598年吞并费拉拉邦国,公元1631年吞并乌尔比诺邦国,公元1649年吞并卡斯特罗邦国,但最终它也陷入了衰退时期。罗马城在建筑方面的地位得到提高,可不幸的是,建造很多新建筑所用的砖石是从古罗马的历史遗迹上拆下来的。一些历史遗迹因此遭到摧毁或严重破坏。罗马发展成为一个国际大都市,但令人不解的是,人口比例严重失衡——当地的男性人数要远远多于女性,这可能是因为罗马是宗教中心,有大量短暂居留的朝圣者和游客,结果之一是卖淫嫖娼现象泛滥。罗马实际上就是一个寄生城市,靠其周边地区维持生存。它的炫耀性消费都由从教皇国内的其他地方课来的重税支撑。结果造成一些地方陷入长期衰落之中。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罗马周边和塔尔奎尼亚附近滨海区域的农地。这些农地遭到破坏,被改造成牧场,以生产罗马人所急需的羔羊和山羊奶酪。在今天的罗马,这些东西消费量依然很大。
古罗马广场
西班牙之所以能统治意大利这么长时间,部分原因是西班牙自身的势力强大,但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意大利贵族的暗中支持。特别是在腓力二世时期,这些贵族曾有意将西班牙统治作为维持和平、稳定及自身地位的最好选择。但是,17世纪西班牙实力下降,无敌舰队被英国打败,来自法国路易十四的威胁也日益严峻,路易十四一有机会就找意大利半岛上哈布斯堡家族的麻烦。17世纪后半期,西班牙实力不再,意大利人两边受气:受尽外国人花样百出的剥削和压迫,却又换不到任何保护。意大利北部事实上已逐渐沦为欧洲的战场。1700年查理二世去世,引发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战火持续了13年,最终使西班牙风光扫地,也结束了其在意大利的统治。公元1713年的《乌得勒支和约》正式确定了这一变化,实际上使意大利沦为国际外交游戏中的一颗棋子。意大利的统治权转移到了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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