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道德篇（四十七）：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民国九年，北洋军阀迎来又一个分界点，直皖军阀彻底撕破了脸，双方兄弟阋于墙，开始真刀真枪的兵戎相见。作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北洋一脉闹到这份上，在关外厉兵秣马的北洋旁系直系军阀，也开始坐不住冷板凳。直系军阀掌门人“张大帅”张作霖是位喜欢凑热闹的角儿，既善于“与虎谋皮”，亦熟谂“扮猪吃虎”。在直皖战争正式开打之前，“张大帅”总要给自己登台亮相整套说辞，要不然就真成了来去如风的土匪。当时的局势“以双方兵力细加衡量，皆谓段派似操胜算，即因其兵力过于直派”，但是张作霖仍是希望做个和事佬，也没打算直接就给亲家“曹三哥”曹锟站台。

不过，也不是“吴撤师北上，计得一师六混成旅，数在五万人左右，惟训练有素，屡经战役，此为胜于段军之点”，而是这位军阀老炮儿，有着自己的是非观。奉系军阀的笔杆子开足马力，是年七月十日之后的一周时间里，张作霖连发三封通电。第一封为附和曹吴通电的“劝段祺瑞勿袒护徐树铮电”，段祺瑞的威望摆在那里，张作霖亦称“我督办光明磊落，内外敬仰”，接着一针见血指出“受人之蒙蔽，面各省天灾迭告，民不堪命，为民上者，方将抚恤之不遑，岂堪再启兵戎”。其中为民分忧这一点，“凡人不敢多言者，作霖皆垂泣而道”，张作霖确实是毫不畏言。

其后，眼见着直皖之间剑拔弩张，徐树铮一意孤行，而且在团河设下“鸿门宴”意欲除之，曾经领命入关“援陕、援湘，奉军之在关内者”，因战时阻绝交通而断了接济，张作霖第二封“派兵入关”的通电紧随其后发出。“作霖本是军人，粗知大义，平时一粒一丝，何莫非吾民之膏血”，对于奉军入关的原因，致力于“卫我商民，保我路线，援救我军旅，对于干戈满地，坐视不能，义愤填膺，忍无可忍”。最让张作霖无法忍受的，是徐树铮的先下手为强，也就有了第三封“举义师”的通电，其中“奉省获犯姚步瀛等，供认受曾云霈指使，来奉招匪”，直接促使张作霖彻底倒向曹锟。

最终，在“何仇何怨，宁竟忍而为此”的通电中，奉军在直皖战争中增加了直军获胜的筹码，其实也是张作霖的是非观在左右，“吊民伐罪”才是真正的“师出有名”。这一点穷兵黩武的皖系军阀过于一意孤行，“战与和”勿应忘“民为本”，而针对奉系军阀釜底抽薪的后院放火，更是触碰到张作霖一直奉行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底线。自始至终的电文中，张作霖也都没有对段祺瑞有过任何妄言与不敬，言必称“段督办”，文尽多用“叩”而结，姿态之谦逊，与实力毫不匹及，这也是这位“东北王”是非观鲜明之外，演绎的“智深需能忍”。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北洋派之起源及其崩溃》、《菜根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