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十步之间,必有茂草;十室之邑,必有俊士。”语出汉·王符《潜夫论·实贡》,意思是说我中华人才济济,英雄辈出。今天的故事,就与人才有关,但格调稍显沉重。
北宋是一个盛世,形成了较为完善的权力分配格局,在这种格局下,如果没有显赫的家族背景,再如果考不中进士,那草根阶层想出人头地是一件相当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实现自己治国安邦的政治抱负了。
比如今天的主人公——张生,此人原是名字实在无法考证,暂且叫他“姓张的书生”,这张生屡试不中,身负八斗之才却不得施展,左思右想之后,便和好友吴姓书生干出一件身败名裂之事——叛逃西夏。
主意打定,立即行动,第一步就是隐姓埋名,二人将名字改为张元和吴昊,二人为何要取这样一个名字?实在是大有玄机,也体现了二人的谋略水平,当时的西夏之主正是李元昊,“张元、吴昊”这明显是故意犯讳,看来是要想法拿下李元昊。
二人一路西逃,经过一座关帝庙的时候,看着忠肝义胆的关羽,二人深知这一步棋落定之后必是身败名裂,于是“乃竭囊沽酒,对羽极饮,酹酒泥像,又歌‘秦皇草昧,刘项起吞并’之词,悲歌累日,大恸而遁。”
来到西夏国后,张元和吴昊二人在一家豪华酒楼肆意豪饮,半醉半醒间在酒楼显著处写下几个大字,“张元吴昊来饮此楼。”这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全西夏人,“我们就是要犯李元昊的忌讳,就是要大不敬!”改名是他们谋略中的第一步,这故意犯讳是第二步。
很快有人通报官府,士兵捉拿二人后交由李元昊发落,李元昊审问二人:你们虽是中原人士,但来到我国后,为什么不避我的讳?张元不恼不怒,不卑不吭,不做自我辩护,反而一顿狂笑,然后说道:“陛下连姓都不理会了,何况名呢?”
这句话有杀伤力,属于精准型的人生攻击,高高在上的李元昊脸红脖子粗。这是为何?因为李元昊本姓“拓跋”,后因屈服于唐、宋,被赐姓李和赵。西夏和大宋关系暧昧的时候,李元昊就姓“赵”,两国关系紧张的时候,就改姓“李”,不管姓李还是姓赵,反正本姓“拓跋”被抛在脑后。
这事儿挺新鲜,原来姓还能随着心情换,真是长见识了。李元昊本是一世豪杰,听张元这一番谈吐之后,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琢磨出点其他的味道来,不仅不处罚二人,反而奉为座上贵宾,日日推杯换盏。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李元昊终于下定一个结论——尤其是那张元,定是胸怀经纬!就这么着,李元吴昊被委以重任,尤其是那张元,甚至爬到了西夏国师的高位,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事情到此,张元和吴昊的目的达到了,在自己的祖国大宋没有实现的抱负,将在这边陲之国西夏大放异彩。
张元和吴昊为了吸引李元昊的眼球,使用了一个权术——飞钳术,这个权术在鬼谷子里边有专章介绍,也充分说明这二人绝非酒囊饭袋、沽名钓誉之辈。
在张元的策划下,原本老老实实的西夏国终于敢和北宋叫板了,两国连续打了三川口之战、好水川之战、麟府丰之战、定川寨之战四仗,奠定了西夏在当时的地位。尤其在好水川之战中,北宋军队损失惨重,战死一万多人,任福、任怀亮、等将领全部战死沙场。
这一仗不简单啊,沉重的打击了北宋军队的士气,宋军退兵回撤的途中,阵亡将士的父兄妻子几千人,手持烈士穿过的旧衣服和纸钱为他们招魂。想想那个场面吧,除了壮烈和悲壮之外,还能找到什么词来形容?就连那皇帝老儿宋仁宗为此整夜无法入眠。除了军事上的失败之外,堂堂大宋在政治上被区区西夏着实羞辱了一番。
张元却欣喜若狂,在好水川附近的界上寺墙壁上题诗一首:“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辇,犹自说兵机。”我们看看张元这首诗,夏竦和韩琦是当时北宋的栋梁之才,在战争折戟沉沙,成了张元的手下败将,被这张元一顿羞辱!
我们再仔细瞅瞅这首诗,张元这哪里是在羞辱北宋的大将?分明是在为他曾经的怀才不遇而出恶气,整首诗有二十多字,但其实满篇只有两个字,“活该!”为什么活该?谁让你们不给我张元施展才华的舞台?!
这嘴脸,纯粹的小人得志的样子!中国人历来讲究民族利益为重,不管你曾经的遭遇如何不堪,但如果触犯了民族的利益,那就会被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我们再看看北宋对这件事的反应,据王咏《燕翼贻谋录》记载:为防止王元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北宋朝廷改了一条很重要的规定,取消了科举考试中殿试的末位淘汰制,只要通过会试即可被授予进士。
北宋虽然在军事上战败,政治上遭受了羞辱,但这份“有错即改”的精神,却深深地打动了历史,这种精神早已沉淀在中华民族的血液中,成为隐藏在骨子里的而代代相承的基因,正是因为这种精神,中华民族才能屡经磨难却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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