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是知道在封建社会,帝王、君主、诸侯、门阀世家乃至平民百姓,都遵循一项制度:“立子以嫡以长”,但实际上这项制度是十四个字:“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就是这简简单单十四个字的制度,居然磕磕绊绊地执行了几千年,历代王朝成也由它败也由它,至今仍争论不休,三国时期的贾诩是这项制度的拥趸,唐朝基本把这项制度废了,而清朝却总是“半夜想起朝南睡”,一代执行一代不执行,夺嫡之争让很多大臣丢了脑袋。见天咱们就来捋一捋历代大一统王朝对这项制度的执行情况,为了看着方便,咱们就挑有名的说。
如果有很多嫡子,那么就选年纪最大的那个接班,即使庶子年纪再大,只要有嫡子,不管多小也比庶子地位高,这就是封建王朝的等级制度。帝辛之所以能成为商纣王,就是因为他是嫡长子而不是因为他是长子——帝辛根本就是不是长子,他还有两个同父同母的哥哥(纣之同母三人,其长曰微子启,其次曰中衍,其次曰受德,受德乃纣也)。这时候就有人看出问题来了:有两个同母哥哥的帝辛怎么会是嫡长子?这就要怪那十四个字的制度了:纣王的两个哥哥出生的时候,他们的母亲还是妾不是妻,而纣王出生的时候,他母亲已经升格为正妻了,纣王帝辛,或者叫受德(也有人叫他殷受)就成了又长又嫡的接班人。
纣王亡了殷商,武王姬老二灭了纣王之后,他后世的诸侯签了一个盟约:“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估计是接受了纣王之母以妾为妻的教训,所以规定小妾不能升格为正妻,正妻死掉之后想再立个正妻也可以,你再明媒正娶一个。周武王的子孙严格执行了这一规定,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姬宫湦和债台高筑的周赧王姬延都是这一制度的产物。
但是这一制度被秦始皇破坏了,他本来是想“与天下人共治天下”的,所以就没立太子,扶苏最后的称号还是“公子”,跟胡亥是一个级别,这才让赵高和李斯钻了空子,嫡长子扶苏被逼自杀,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也不知道排行第几(少子就是最小的儿子而不是老二)胡亥成了秦二世,于是秦朝二世而亡。
吸取了秦朝二世而亡的教训,汉朝又开始执行“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的制度,像汉高祖刘邦那么牛的人,最后也没敢坏了规矩,以至于惠帝懦弱诸吕专权。而那个打得漠南无王庭的汉武帝刘彻,则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一句“金屋藏娇”打动了馆陶公主,也挤掉了嫡长子刘荣。刘彻后来也有样学样地干掉了嫡长子刘据(其实刘据出生的时候,卫子夫也不是皇后),立了钩弋夫人生的小儿子刘弗陵。
往下咱们还是简单地说吧:隋朝的隋炀帝杨广不是嫡长子(有个前太子杨勇),唐太宗李世民不是嫡长子(有个前太子李建成),宋太祖赵光义连子都算不上,赵匡胤死后没有立嫡以长,而是搞了个“兄终弟及”,明朝的朱元璋倒是严格执行了“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嫡长子没了就立嫡长孙朱允炆(长孙雄英早死不算),结果被不是嫡长子的朱老四给推翻了。然后我们就会发现,在明朝,不管皇长子多么废柴,都能荣登九五,其中的典型就是窝囊太子明光宗朱常洛和他大儿子天启皇帝明熹宗朱由校。
到了清朝,统治者想改弦更张,打破“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的束缚,决定“立子以贤以能”。于是顺治皇帝福临、康熙皇帝玄烨、雍正皇帝胤禛、乾隆皇帝弘历、嘉庆皇帝颙琰,没有一个嫡长子,他们继位的时候,都有哥哥活着呢——雍正乾隆嘉庆的母亲都没当过皇后(皇后太后都是儿子后封的)。客观地讲,清朝之所以能打破“胡无百年运”的魔咒,还真跟“立子以贤”有关,要是雍正变成胤礽,那么清朝肯定挺不过一百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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