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无”明朝,唯有老龙头

老龙头景区

都说明朝无名君,无名士,无名将,此话一点不假。朱元璋是个十足的杀人狂魔,自1368年在南京应天府称帝后,徐达、李善长、刘伯温、胡惟庸、蓝玉、叶升、冯胜、傅友德等开国功勋及后起新秀尽数死于他手下,或毒杀或砍头或株连,总之是完美践行了一世枭雄曹操的名句“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据不完全统计,朱元璋在位30年,杀人15万之多,即每天就要杀人14个。如此骇人的数据,不得不让人怀疑朱元璋因为过度猜忌的性格,早已患上杀人成瘾的心理疾病;另一方面,却也留给后人一个问号:为何同样是揭竿起义登上皇位,同样是为了达到加强中央集权的目的,宋太祖赵匡胤可以用一招“杯酒释兵权”留人性命,并让自己成为后世宽和的典范,朱元璋却将“兔死狗烹”发挥到极致。这其中,朱元璋的贫农出身及和尚经历或贡献颇深,从小生活太苦了受教育又少,让他对权力极度渴望,一旦获得则需要用尽一切手段巩固;而黄觉寺扫地、上香、打钟、化缘备受欺辱的日子,又为他残忍、猜忌的性格埋下种子。在这一点上,中国历史有着显明的区别,比如出身贵族家庭的唐太祖李渊、马背上打天下的成吉思汗、曾任职殿前都点检的赵匡胤,乃至最后的外来户皇太极,任何一个都能拿出点君临天下的气质与智慧,唯独朱元璋,在其扭曲的性格之下,将特务机构做到冠绝古今,并为明朝后期宦官权势的滋生蔓延直至登峰造极奠定坚实的基础。仅以此两点来看,朱元璋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有了这样的老祖宗,明朝的皇帝自然也不咋的,简直一个比一个奇葩,比如不小心胖死的美食达人朱高炽、热衷斗蟋蟀的朱瞻基、恋上老大姐的朱见深、三十年不上朝的朱翊钧、求仙炼丹不止的朱厚熜、喜欢做木匠活的朱由校……如果硬要拽出来一个,或许明成祖朱棣算有所建树。

明朝建立后,朱棣多次受命北征,在北方军中建立了威望。建文帝(朱允炆)上台后,害怕朱棣权势过大,意欲采取削藩政策并收回朱棣手中的军权,引发朱棣不满,加之对朱元璋将皇位传于孙子朱允炆不满,一气之下便发动靖难之役,将朱允炆赶下台,自己做了皇帝。

朱棣在位期间,主要干了两件事。一是继续打仗的嗜好,不停御驾亲征,最终死于北征蒙古回师途中;另一件事便是派三宝太监郑和七下西洋宣扬国威,也有传言说是寻找下落不明的朱允炆。从维护国家领土完整的角度来讲,朱棣五次亲征与蒙古族建立了友好关系,将鞑靼、瓦剌各部并入中华民族,是个合格的领导者,起码不像宋徽宗一样屈辱到要向金、辽纳贡。但纵观中国历史,我们发现一个规律,和少数民族打仗一直是我们老祖宗乐此不疲的事情,秦朝蒙恬征伐匈奴,收复河套地区;汉朝有李广、卫青、霍去病长驱万里詟祁连,最终控制西域,但依然少不了昭君姑娘远赴塞外和亲;三国时期则有诸葛亮七擒孟获;唐朝相对太平,但也和突厥进行了多次战役,还赔上文成公主;到了宋朝,国力衰微,只能常年与契丹、女真、蒙古族进行混战,小皇帝也在崖山海战中投海;元、清自不必说,直接被少数民族统治,但和其他少数民族的战争也在继续,元朝比较猛,在成吉思汗的带领下将战争区域扩大到亚欧大陆;清朝承继骁勇善战的传统,仅在康熙、雍正、乾隆时期,就分别进行了规模浩大的准格尔、罗卜藏丹津、大小金川、准噶尔达瓦齐部、准格尔阿穆尔撒纳、大小和卓战役。

由此可见,中国历史上每一次大一统,都是靠战争来完成,而在连绵不断的战事中,各个朝代都涌现出不少杰出的军事将领,白起、蒙恬、李广、岳飞、周培公、施琅、年羹尧……唯独明朝是个例外。或者有人会说明朝有于谦、戚继光、袁崇焕,但从军事才干的角度来讲,无论是于谦保卫京师,还是戚继光抵御倭寇,大都处于民族大义,并没有展示出多少领兵带将的才能,至于袁崇焕,宁远大捷为其正名,但比之前述人才,依旧显得平庸。

文化上,明朝以章回体小说最具盛名,比如《水浒传》、《三国演义》、《金瓶梅》及冯梦龙的拍案系列等作品。其中,又以《水浒传》和《三国演义》流传最远,但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作者施耐庵和罗贯中都诞生于元末明初,所记载的也是宋朝末年和三国时期的故事,而历史上每一次改朝换代,都会促生文化的空前繁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明朝并没有未这两本书提供创作的土壤。若和前朝比较,明朝恐怕更要自惭形秽。战国有骚体诗,秦朝有秦散文,汉朝有汉赋,晋朝书法、绘画艺术达到空前高度,唐朝成为诗歌的集大成者,即便是积弱积贫的宋朝,在文化也硕果累累,宋词以可合乐歌唱又有独特体制的诗歌体而享誉千古,宋字画则开创了东晋以来一种全新的审美意境。清朝文化上和明朝一脉相承,但却远胜明朝,仅《红楼梦》和《西游记》就可独当一面。再来看看文人,仅唐宋就有李白、杜甫、韩愈、苏东坡、黄庭坚等大文豪难以尽数,明朝有什么?

明朝在文化上相当贫瘠,但却将八股文这种“怪胎”发扬光大,不允许写风花雪夜,不允许自由发挥,严格限制字数,成文晦涩、呆滞,危害之大正如思想家顾炎武所说:八股之害等于焚书,而败坏人才有甚于咸阳之郊。

名君、名将、名士统统没有,那历经十六帝,享国二百七十六年明朝又为我们留下了什么?或许明长城值得一说。明长城的修筑历经三个时段(1368-1620年),从东到西横跨十省市,前期主要为抵御蒙古贵族鞑靼、瓦剌诸部的骚扰抢掠,中后期是东北女真族。但遗憾的是,耗费财力、物力修筑的明长城也没有挽救明朝的灭亡,而明长城也在很大程度上成为明朝皇帝昏庸佐证。明朝之前,唯有实现中华民族第一次大一统的秦朝修筑了长城,赖于当时的自然条件、生存环境,长城的确发挥了抵御外敌入侵的作用,但次之后,历朝历代都不再对长城重视,修葺也是小范围动刀,唐朝甚至有“无长城”之说。明朝之所以重新捡起老祖宗这项业务,或许也是名君、名将缺失的原因吧,只能寄希望于土木碉堡。但作为一项历史遗迹,明长城又为我们留下了一座精华建筑,特别是位于山海关景区的老龙头。

明长城

老龙头,景如其名。一座石城魏然屹立海面,站在最高点澄海楼俯瞰全景,老龙头犹如一条蜿蜒入海的巨龙,在碧海蓝天相接处尽力嘶吼,再现当年抵御大金入侵的气势。追溯历史,如若皇太极当年不对袁崇焕采取反间计使其被昏君所杀,依赖老龙头之嵯峨坚固,大清入关还得推迟若干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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