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是中国近代饱受争议的人物。有人说他是十恶不赦的卖国贼,也有人说他是中国锐意进取的近代化先驱。但在笔者看来,人性是复杂的,李鸿章也概莫能外,虽然他的确损害过国家的利益,但从实质上来说他还是个希望中国强大的爱国者。
1895年,清朝在甲午战争中惨败给日本。李鸿章不得不亲赴日本,签下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不仅赔偿白银2亿3000万两,还割让了台湾。此事传回国内后,举国皆惊。当时赶赴京城参加科举考试的各地举人们,在康有为、梁启超的主导下,向光绪皇帝“公车上书”,要求取消议和,与日本迁都再战。同时,举子们还要求严厉惩办李鸿章等“卖国贼”。
从此时起,李鸿章间接引起了一场维新热潮。各地的有识之士在康有为、梁启超的带领下,组成了维新派,要求全面学习日本,变法图强。而当时的李鸿章呢?他为了避免国内舆论的攻击,出访了西欧、美国等帝国主义国家,大涨见识。回国后,李鸿章内心也转向支持变法维新,对康有为、梁启超持同情态度。
其后,康、梁大办强学会,李鸿章也拿出巨额银两,想要进行资助,并加入强学会。谁知康有为生性傲慢,认为李鸿章不过是个“卖国老贼”,因此没有应允。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李鸿章并未对康、梁以及他们的主张产生敌意。
然而到了1898年,光绪皇帝在康、梁两人的鼓动下,正式宣布变法,李鸿章却出人意料地置身于事外,对康、梁的行为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果然没过几天,慈禧便召见了李鸿章,问道:“你觉得康有为、梁启超为人如何?”
李鸿章回答道:“这人就是个普通书生。”慈禧疑惑道:“那么,洋人为什么支持他们呢?”李鸿章不慌不忙地回答:“那是洋人们不了解中国国情,把中国的知识分子都当成他们的知识分子了。等洋人们了解了中国的文人们都是些什么货色之后,别说支持,就是躲避,怕也来不及了。”
很显然,同为传统知识分子的李鸿章,自然也知道康有为这个书呆子是什么货色——满肚子主义,满嘴口号,但具体实施就是一团糟。正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李鸿章在官场、战场摸爬滚打多年,自然已经脱离了书生气。但康、梁二人刚刚做官,只会凭一腔热情,意气用事。这种书生气将什么也干不成。
果不其然,李鸿章被召见后不久,康有为便犯了浑。当时康有为刚刚被光绪约谈,在回家的路上正好碰上了老臣荣禄。荣禄问康有为:“先生有何办法,能够强大我国?”谁知康有为杀气腾腾的回答道:“杀几个一二品大员,我国就强大了。”听了康有为的话,荣禄感到不寒而栗,康有为只是要拿自己开刀啊!就这样,康有为一下子就站在了旧势力的对立面,他们与光绪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在无奈之下,光绪和康有为最终铤而走险,准备拉拢“开明派”袁世凯,妄图发动政变,把慈禧和荣禄都干掉。老谋深算的袁世凯自然不吃康有为这一套,因此他果断向荣禄告密。听闻光绪意图谋害自己,慈禧大发雷霆,发动“戊戌政变”,将光绪软禁,并下令抓捕康有为、梁启超等人。而在慈禧发动政变的同时,李鸿章却躲在家中,不问世事,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光绪失败还是慈禧失败,都将是一场悲剧。
戊戌变法失败后,慈禧太后召见了李鸿章,她阴沉着脸,将一本折子扔到李鸿章面前说:“有人弹劾你是康有为同党,可有此事!”听到慈禧的话,所有人都为李鸿章捏一把汗。谁知李鸿章不卑不亢地说:“若旧法能强国,吾国早已强矣。即变法则为康党,臣罪无可逃,臣实是康党。”李鸿章的话把慈禧震得瞠目结舌,甚至感动得流下了泪——李鸿章果然一心为国。于是她安抚李鸿章道:“我就是不怀疑中堂,才把此折给你看的。”
不仅如此,李鸿章还对“康梁”二人又进一步的行动。当时,康有为、梁启超已经逃亡日本,李鸿章亲自给他写了一封信,勉励他们“精研西学,历练才干,以待他日效力国事,不必因现时境遇,遽灰初心”收到信后,康梁急忙回信,以表达自己的感激心情。
与康梁一样,李鸿章也想变法,但绝不是书生意气、妄图一蹴而就的变法。像中国这样的大国,经不起猛烈的折腾。虽然李鸿章不同意康梁的做事方式,但对他们的思想仍然表示赞赏。李鸿章幻想着有朝一日如果真正地对清国进行改造的话,那么像康梁这样的人才,是必然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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