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前期,女真部族居住在我国东北地区。女真之中又分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他们发展水平不一,互不统属,清朝皇族爱新觉罗氏即来自建州一支。明初,朝廷在这一地区设奴儿干都司实行统治,但随着后来边疆政策调整,奴儿干都司罢废,改以羁縻的方式加以控制,即授予女真贵族各种官爵,使其服从中央,教化民众。同时,朝廷注意离间女真各部落间的关系,防止任何一支势力做大,对中央形成威胁。
清朝的开创者可追溯至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生长于建州女真的贵族家庭,其祖、父皆领明廷官衔统治者建州女真。努尔哈赤曾投在明朝名将李成梁的部下,立有战功,有一定的汉语基础,爱读《三国演义》《水浒传》之类的汉人典籍。一次,李成梁在镇压建州女真一支武装时,错杀了他的祖、父,明廷于是命努尔哈赤为建州左卫指挥使作为弥补,但努尔哈赤并未就此了算,而是以此为借口攻打那些为李成梁打前锋的女真部族,开始了他统一女真的步伐。
统一女真不久后,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发布了著名的“七大恨”,开始向明朝发起进攻。明廷以杨镐为辽东经略,纠集明、朝鲜两国十万大军,兵分四路进行围剿。但明军骄傲轻敌、兵力分散且地形不熟,竟被后金各个击破,双方主力交战于萨尔浒(今辽宁抚顺),明军一败而溃,从此双方攻守互换,明朝只能勉强防御了。
萨尔浒之战后,明廷以熟悉边务的熊廷弼为辽东经略,廷弼采取“坚守渐逼”策略,使明朝的被动局势有所缓解。但仅过一年,廷弼因朝中党争去职,继任者不知兵,边情再度紧张。宁远(今辽宁兴城)、锦州是山海关外重要的屏障,明熹宗天启五年(1625年),权阉魏忠贤的党羽高第出任辽东经略,主掌放弃宁、锦二城,退守山海关,但宁远兵备道袁崇焕抗令不从,执意坚守。次年,努尔哈赤亲率大军进攻宁远,城内军民誓死抵抗,又有从葡萄牙购置的红衣大炮助阵,后金惨败而回,努尔哈赤不久也怏怏而死。
努尔哈赤死后,第八子皇太极继位,不久改“金”为“清”。他一方面调整进攻策略,佯装与明议和,背后却进攻朝鲜,迫使其不再愿意为明朝效力,一方面又联络蒙古各部与之结纳。解除这两个后顾之忧后,从崇祯二年到崇祯十一年间,皇太极先后四次发兵,绕过宁远取道蒙古进入内地,在崇祯二年包围北京时,又制造督师袁崇焕暗中“通敌”的假象,诱骗崇祯帝错杀之。崇祯十三年,清军再次进攻宁远、锦州,明廷以洪承畴为蓟辽总督,领13万大军前往营救。由于考虑粮饷供应困难,承畴主张步步为营,且战且守,稳步推进,逐渐压迫清军的策略,但崇祯帝及朝臣连连催战,承畴只好向锦州推进,但不幸被清军包围,承畴被俘归降,锦州明军也绝望缴械,宁远成为关外一座孤城,明朝覆灭之局已定。
参张帆《中国古代简史》第十九章《明朝边疆局势与清朝的兴起》。
附《清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五所载“七大恨”如下:
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土也,明无端越衅边陲害我祖父,恨一也。明虽起衅,我尚欲修好,设碑勒誓,凡满汉人等毋越疆圉,敢有越者,见即诛之,见而故纵,殃及纵者。讵明复渝誓言,逞兵越界,卫助叶赫,恨二也。明人于清河以南、江岸以北,每岁窃踰疆场、肆其攘夺,我遵誓行诛,明负前盟,责我擅杀,拘我广宁使臣纲古里、方吉纳,挟取十人,杀之边境,恨三也。明越境以兵助叶赫,俾我已聘之女改适蒙古,恨四也。柴河、三岔、抚安三路,我累世分守,疆土之众、耕田艺谷,明不容刈获,遣兵驱逐,恨五也。边外叶赫获罪于天,明乃偏信其言,特遣使臣,遗书诟詈,肆行陵侮,恨六也。昔哈达助叶赫二次来侵,我自报之,天既授我哈达之人矣,明又党之挟我以还其国,已而哈达之人数被叶赫侵掠。夫列国之相征伐也,顺天心者胜而存,逆天意者败而亡,何能使死于兵者更生,得其人者更还乎?天建大国之君即为天下共主,何独构怨于我国也?初扈伦诸国合兵侵我,故天厌扈伦启衅,惟我是眷。今明助天谴之叶赫,抗天意,倒置是非,妄为剖断,恨七也。欺陵实甚,情所难堪,因此七大恨之故是以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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