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阁功臣里面有个人，没有发迹之前，名叫程咬金。发迹之后，改成一个文绉绉的名字叫“程知节”。隋唐时期，讲究门第阀阅。一个人有五品功名，他家门口就可以立“阀”，连续三代有五品功名，门口就可以立“阅”。程咬金的爸爸，是李世民追封的从三品刺史。程咬金是骠骑大将军，与宰相平级。程咬金的二儿子程处亮是宁远大将军，与宰相平级。程咬金的三儿子程处弼，是从三品的左金吾将军，与刺史平级。

凌烟阁图片，感谢原作者

古代的时候，追封的官职是朝廷承认的。从程咬金的爸爸程娄开始算起，到程咬金的儿子程处亮和程处弼，程家已经连续三代有五品功名，已经是士族了。程咬金有个孙子，此人是程处弼的儿子，名叫程伯献。这家伙为了升官往上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可谓是丢尽了祖宗的脸面。据《新唐书》记载，程伯献为了升官，放下士族的尊严，跟太监高力士结拜为兄弟。此事典出《新唐书》语：“金吾大将军程伯献约力士为兄弟。”

大家都知道，古代的士族向来都是看不起太监的。程伯献居然跟一个太监八拜之交，结为姓兄弟。如果程咬金泉下有知，肯定会爬起来扇这个不肖子孙几个耳光。程伯献跟高力士结拜成兄弟了，这件事情是国家级正史《新唐书》白纸黑字记载的。另一部关于唐朝的国家级正史《旧唐书》，也是白纸黑字记载了这件事情。堂堂凌烟阁功臣的亲孙子，被两部正史记载了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实在是不堪入目啊。

程咬金剧照，感谢原作者

《新旧两唐书》还都记载了程伯献一件更加不知羞耻的事情。程伯献跟高力士结拜之后，高力士的母亲麦氏，就成了程伯献的干娘了。麦氏原来是将军冯君衡的妻子，他为冯君衡生下了儿子冯元一。冯君衡犯了罪，家族被流放岭南，冯元一因此被没入宫中当了太监。冯元一进宫之后，认太监高延福为养父，因此改姓高，并且得武则天赐名力士，这就是高力士的由来。

唐玄宗登基称帝之后，高力士得到唐玄宗的喜爱，因此成了宫中最有权势的太监。高力士发迹之时，生父冯君衡已死 ，就把生母麦氏接回京城供养。高力士为人至孝，对养父高延福和生母麦氏都是奉养甚厚。程伯献身为高力士结拜兄弟，对麦氏和高延福也是以父母之礼事之。程伯献对麦氏好点，这个问题不大。对高延福以父事之，那就是认太监做爹，祖宗的脸都让他给丢光了。

高力士剧照，感谢原作者

据《新旧两唐书》记载，麦氏去世之后，高力士为其发丧，程伯献“于灵筵散发，具缞绖，受宾吊答”。把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说：“麦氏死后，程伯献按照儿子对母亲的丧仪，在灵柩前披头散发哭丧。他自备孝子的丧服丧带，对前来吊唁的宾客，以孝子之礼答拜。”

堂堂的大将军，与宰相品级相同，居然给太监的娘当起了孝子。堂堂的凌烟阁功臣后人，为了巴结太监居然如此恬不知耻，程咬金要是泉下有知，估计会被这个不要脸的亲孙子气得再死一次。麦氏好歹是刺史之妻，也是朝廷赐封的越国夫人。程伯献给她当孝子，虽然丢脸，但算勉强说的过去。程伯献更丢脸的事情，出自于唐朝文人胡璩（音：渠）撰写的《谭宾录》。

程咬金雕像，感谢原作者

《谭宾录》是胡璩写的笔记，这本书被当成研究唐朝历史的信史，《资治通鉴》和《新旧两唐书》都大量采用了《谭宾录》的史料。据《谭宾录》记载：“唐将军高力士特承玄宗恩宠。遭父丧，左金吾大将军程伯献、少府监冯绍正二人，真就其丧前，被发而哭，甚于己亲。朝野闻之，不胜其笑。”

高力士的亲生父亲冯君衡死得早，《谭宾录》里说的高力士父丧，指的是高延福死了。太监高延福死了，程伯献为了讨好他的养子高力士，居然跑到他的灵柩前，披头散发给他当孝子哭丧，哭得比自己死了爹娘还难受。程伯献这个举动，成了满朝文武和乡野小民的笑柄。

唐玄宗剧照，感谢原作者

程伯献这厮，光顾眼前利益，为了升官往上爬。先是跟阉人结拜兄弟，又给阉人之母当孝子哭丧答吊，还给阉人当孝子哭丧。他所做的这三件事，证明他的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啊。有道是“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程伯献不知羞耻的巴结高力士，高力士也经常在唐玄宗面前替他美言。程伯献在高力士的帮助下，生前确实是官运亨通。

高力士这个人，在历史上名声不太好。唐朝士族认为高力士撺掇唐玄宗娶杨贵妃，让唐玄宗无心朝政，是导致安史之乱的主要责任人之一。唐朝的文人，也因为高力士陷害李白的事情，对高力士颇有微词。安史之乱平定以后，唐朝的舆论对高力士和他的党羽非常不友好。程伯献被认为是高力士的党羽，使得程家被士族看不起。这件事情对程家造成了很不好的负面影响，直接导致程家自从程伯献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大官。可以这么说：“程伯献透支了程家的未来，得到了一场富贵，为了程伯献这场富贵，老程家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杨贵妃剧照，感谢原作者

程咬金辛辛苦苦拼死拼活立起来门第阀阅，本来是指望孝子贤孙能将其发扬光大，结果让程伯献给搞成了历史大笑话了。自从出了程伯献这个太监的孝子贤孙之后，程家就衰败了。我当年读《谭宾录》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若是程咬金泉下有知，见到了程伯献这孙子，肯定会拿大板斧劈他。”

参考书目：《新旧两唐书》《谭宾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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