膑墓固安-考究文化

孙膑墓在固安,民间早有言传。见于史志记载的亦有几处。清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至五十年(1785年)成书的《日下旧闻考》载:“孙膑在方城村东南一里许,有石门。”并有按语:“臣等仅按房山县亦有孙膑墓。到本朝康熈年间,房山县知县罗在公得墓志,始知在房山者为唐将军孙士林幕云。”(四卷2017页)。清光绪十二ニ年(1886年)成书的《光绪顺天府志・地理志八・家墓》固安栏载:“周,孙膑墓,在方城村东南一里。(注固安陈志)按:房山县亦有孙膑墓。康熙年间,知县罗在公得墓志,知房山者为唐将军孙士林,非膑也。”两书按语相同,对房山膑墓一说给以否定。

探至于《固安县志》更早有载。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成书的《嘉靖目志》述《固安县志・京纬志・古迹》中,载固安有孙膑墓,并述其为齐人古寻在方城村东南。明崇祯三年(1630年),秦士奇、方一藻等编(固安县志》亦有相同记载。《光绪顺天府志・地理志八・家墓》所引之《固安陈志》即是康熙十年(1671年)陈祝升宰固安,偕邑人李松、沈子龙、王邦翰等同修。清成丰五年(1856)知县陈崇砥重修《固安县志》中,所载内容,除无按语外完全与《日下旧闻考》同。民国年间的《固安县志》,“孙膑墓”一说记载更详,并附有影印绘图孙膑全身坐像。

孙膑墓遗址座落在方城村东南角,这与史志记载相符。但时流逝沧海桑田,地表物已被民房覆盖,地上特征已无可考。据方城村民和孙家庄孙氏族人回忆,人们均称这里为“孙膑坟儿”。村人孙连西(70多岁)称,旗人进关,拉黄绳(跑马占圈)把坟地留出来,约占地十二亩左右。解放前尚有坟茔,墓穴很多,穴道特别,非按辈份排列,据说是以“乾、帅,坎、离、震、艮、巽、兑”八卦阵式设计,文」所以人又称“八卦坟儿”。

《孙膑兵法》

孙坟为孙家庄孙姓祖,可确定无疑。解放前到五于年代初,孙民族人每年清明要来这里举行仪式,祭拜祖先,吃会扫。孙氏族人存有一求幅十分古旧的孙像,網质,高约四尺,宽约二尺,工笔彩给孙腹全身坐像,下有卧牛图,旁边绘有神童抱旗执例(此图为民国《固安县志》影印原样)。每年清明、春节,轮换管会的“香头”,总要请来“祖像”在香头家里悬挂,供族人祭拜。孙民家族亦有拜年先拜祖一一孙膑像的族规。孙膑像1966年丢失,但“文革”中未有被抄被毁的说法,估计祖像、祖单及家谱藏于一户或两三户手中。孙氏家族添坟挂自,扫第祭祖,只是对先人敬孝的表述,而孙姓的儿个分支早已在孙家庄附近另立了直系垃场。据村人孙跃臣谈,他家近支坟场穴道,已经上推十八代,而另一家已经上推二十代。如以ニ十五年出现一代穴道类推,孙姓分支另建的坟场已有500年

的历史。这与“孙家庄建村于明水乐二年(1404年)”的记载不捏自合。况且孙膑墓又早于孙家建庄,所以“八卦坟”确系古蔡无疑。古老的孙膑蔡虽早已面目全非,地表物荡然无存,但随着生产建设的发展,地下浅层古物却时有发现。五十年代,村人平整土地,在坟地西北角,约五百米处,挖出一铜鼎。据说为一张姓社员所得,卖给了河西商人。同时在鼎左近挖出一个砖砌茔穴,长方形,约长两米。七十年代初,坟地为方城大队场房,村人在这里挖白菜窖,在离地表四米深处,挖到一石桌,仅见桌面的一角,桌面有花纹。没有再往深处挖掘,即报县请示。据说省文物局来人,不让再挖,等待考察。后中国科学院来了两名同志,称是孙膑墓,让村民原封不动盖好,并指示不准在此附近再乱挖。1982年,方城村民在此处建房,曾挖出一根汉白玉长条石,长约四米多,上雕盘龙石兽图,刻有“致敬”二字(未考证书体),两边有柱眼(石已被毁)。据分析,此条石为石门上框,与《日下旧闻考》相符。

现就以上所得史料,作如下浅析:

一、孙家庄建今已近大百年,孙氏家族已繁行几十代,近千人之众,且在本县牛驼等地尚有分支。偌大家族敬膑为祖,拜坟行孝,足为孙膑后代之据。且有乾降十九年(1755年)重修孙氏先茔碑记为证,碑记云:“湖其由来,知其始祖非他,乃孙族也"(《固安县志》)。葬于此地,理当可信。抑衣冠之葬或衛族迁于此地,立本牌奉为祖,当亦有之。

二、从偶然发掘出土主器物分析,铜鼎,推断为青铜器时代晚期,即战国时期,恰是膑生存年代:汉白玉石门上框及所雕盘龙石兽图也足见其年代久远:1970年发现的石桌虽仅见一角及花纹,但中国科学院来人断定为孙膑墓,作为全国科学权威机关的人是不会妄下断语,定有所据。

三、地表物一一孙膑攻,又称八卦坟,古已有之。清初旗人跑马占圈,竟圈定了坟占地十二亩许。留出如此之大的坟地,定有上级示,非一般墓冢所有之礼遇。且穴道殊异,既不是汉人的定向行穴,又异于胡人的“盘龙葬”,是按“八卦”行穴,这既与军事理论家孙膑生前恐才高被忌,三次辞官退隐相吻,又符合其铭记生前膑足黥面,而狡兔三窟,设八卦穴,以防据墓扬灰的心理特征。独创此穴道,岂常人所能为之。

四、所据史志资料《日下旧闻考》、《光绪顺天府志》等书,均系清廷当朝重臣、学士名流监修编纂,断非随意下笔。况是重考“日下”(指京目都、即北京)之“旧闻”,原书又有“钦定”字样,足证其所录条目确切性和史料价值。《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论此书:“因朱彝尊《日下旧闻》删繁补缺,援古论今…详为考覆。...覆勘遗迹,订妄以存真,千古與图,当以此本为准绳矣。”这样高的评价,足见其考证确切,极具参考价值。

《孙膑兵法》竹简的一部分(资料照片)

《光绪顺天府志》为缪荃孙主修,与他亲手从《永乐大典》抄出的《顺天府志》同时成书于1886年。因《永乐大典》内顺天府共二十卷,时仅存八卷,后均佚逸,所以《顺天府志》中,因“佚逸”没有孙膑墓条目。《光绪顺天府志》不仅载有膑墓,而且考证后加“按”,以肯定膑墓在固安。缪的引据为《固安陈志》,《陈志》去《光绪顺天府志》已二百一十五年,这今已三百二十年。早于《陈志》的《固安县志》,仅明朝就有四次修志,今查到的两次中均有膑墓记载,况《孙膑兵法》久已失传,《隋志・经籍志》即不见著录,因此宋以后,特别是明清以来,人们对于孙武和孙膑是两人还是一人,是否各有兵书传世的问题,存在着种种争论,虽今已有定论,但对膑墓从史书上考证,无疑增加了很大难度,今找到的些许史料,就显得更加珍贵了。

同时,就此曾函询于河北大学。该校历史系考古教研室刘式今先生1990年7月8日回信指出:“…具体孙膑墓,要详查历史文献,如果文献所说,确实与目前地所在地望相符,其真实性就大些。”并说:“此类考证无需太究根,只要与文献记载大体符合,就有实际意义,因历史过于久远,很难说得太清楚。”目前所据的些许文献史料,确与“地望相符”刘先生的见解是值得尊重的。

膑墓初考,说考证,是言过其实,命名为“初”考,亦尚嫌不足。虽从地表、地下、史志、口碑中发现了一些资料,也只是刚刚触到实证的边缘。膑墓果真在固安,这有待破土开发,经实质性的考察,由专家学者加以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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