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才是最初的100w+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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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飞去美国再读

你有没有想过:

在蜗居的小房间里,万一死了没人发现怎么办?

1995年9月8日,中秋节,

洛杉矶的某公寓,窄窄的行军床上,

张爱玲就是这么被发现的。

如果不是她把证件摆得整整齐齐,

可能没有人能认出她。

不过,就算认出,在场的人也不知道,

这位老人酷爱刺激性的汽油味和大红色;

在40年代的上海,人人争着抢着买她的新书、追她的时装新款。

盛衰对比,不免让人想到她自己的话:

“时代的车轰轰地往前开。”

换乘站 & 他们不会原谅我

一切也许都要从1945年说起,

张爱玲曾扬言自己文章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革命』,

可到了『政治决定一切,你不管政治,政治要找上你』的时候,

她也开始转型。

于是有了以『无产阶级』为主角的《小艾》。

女佣小艾,最初并不根正苗红:

她有意『上位』,主动挑逗过少爷;

与排字工人结婚后,又想发财,直到解放了,才明白『没指望了』。

但是,最终定稿的小艾,可以说是『洗心革面』了:

被老爷强奸,又被姨太太暴打到流产;

同工人结婚后,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解放的好世道。

《十八春》也是这样,虽然讲的还是爱情故事,

但男女主角为了祖国,放下私情,支援东北。

只不过,张爱玲的这些,对于现实来说远远不够。

镇压反革命、『土改』、『三反五反』运动……

都比她笔下的世界激烈得多。

她也不再被作为『天才』被包容。

曾经的她,奇装异服,甚至吸引得整个印刷厂停工,引来的也只是『哇』;

而为了参加1950年上海文代会,改穿素色旗袍,却在一片中山装中,得到了『高处不胜寒』之名。

她太不合规矩。

1952年7月,32岁的张爱玲前往香港,受邀完成小说The Rice Sprout Song(《秧歌》)。

书在美国出版后,得到了各路好评,还卖出了20多种外语版权。

但它在美国引起的骚动,远不及大陆。

怎么了呢?

《秧歌》与《小艾》《十八春》,隔着不过1年,

张爱玲却一下子从『左倾』跳到『反共』。

她太投机。

众人是不会原谅她的。

张爱玲由此被雪藏。

火车头 &有比快乐更难得的么?

现在张爱玲已经复出了好些年,但骂名不比当年少。

对于『投机』,张爱玲有自己的答案:

“出名要趁早呀,

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

前半句文青和高考玩坏了,后半段总被人忘记。

但『快乐』才是重点。

从小到大,张爱玲的快乐就来自于文学天才。

天才嘛,就是要年纪小、出名早。

可在20世纪40年代,是什么都『注定了要被打翻的』。

最可怕的是,打翻之前,快乐可能根本没来。

张爱玲当然等不及!

她散文、小说双管齐下,也不管发表报刊的政治背景。

故事要讲读者最爱的男女言情,离奇又靠谱的那种;

用古典 + 现代派的笔法,看着不累但又很时尚的那种;

挑最吸睛的选题:两性、美食、地图炮、中西差异、自爆家世……

换新颖的形式:摘抄、对话录、鸡汤/段子语录……

平地一声雷:我超爱钱!我不喜欢小孩子!我是个外行,但我偏要谈京戏!圣母不过是个当众喂了千年奶的俏奶妈!……

就这样,

她的文成了男女老少通吃、居家旅行必备的爆款,

频繁攻陷那些上海都市白领的朋友圈。

而她,就可以住在繁华地带有洋台的公寓、看电影、赏花……

甚至奇装异服出街,也常常被pick成潮流、佳话,再不济也会被人们当作『天才的怪癖』。

总而言之,她光芒四射且快乐了。

讲到这里,就该骂她自私、投机、庸俗了。

不。

虽然她自嘲:

“有美的身体,以身体悦人;

有美的思想,以思想悦人,

其实也没有多大分别。”

(渣翻:作家和妓女也没多大差别。)

但我们对『快乐』可能有些误解。

不如先看一下她自己是怎么讲『快乐』的:

范柳原用一句话就击中白流苏的心:『我知道你是不快乐的。』

始乱终弃的佟振保再见到年老的『红玫瑰』,本来是想疯狂嘲笑她没自己过得好的;结果嘴贱问了句『你很快乐』,对方笑着承认了,他瞬间憋屈到想哭。

▲《红玫瑰白玫瑰》陈冲饰演王娇蕊(红玫瑰)

为什么可以这样呢?

道理正如乔琪乔对葛薇龙说的:

“我给你快乐。

世上有比这个更难得的东西么?”

快乐,直指隐藏在成长、婚恋、家庭背后的人性及欲望。

而人想要的往往比钱财更多。

所以,久经沙场的白流苏认输了,功成名就的振保哭了。

不过,当时的作家是不会理解这种对快乐的书写的:

为什么放着火热的时代、群众不写,

偏偏要写那些男女情爱呢?

不。

时代是短暂的,

只有快乐才是永恒的,它藏着人生活过的记忆。

但张爱玲多半不屑于和他们解释。

因为他们可能没明白:

遇到命定的女孩,眼睁睁看着她同别人结婚的,绝非只有潘汝良——

谁不曾有白日美梦,沉醉其中?

在红白玫瑰之间,永不完满的,未必只有佟振保——

谁不一面贪恋美色,一面劝诫自己做个『好人』?

被黄金枷锁套上的,并不只是曹七巧——

在人生绝望之后,除了牢牢抓住钱财,哪里还有别的安全感?

在快乐的俗气外表下,张爱玲固执地描绘着关于一切时代里人性的永恒。

再没有比快乐更难得的了。

脱轨?? &天才的梦

以张爱玲的骄傲,

要承认自己没过几年,就只剩下『天才的梦』,

该多么懊丧。

为情所困常常被列为罪魁祸首。

毕竟张爱玲还在上学的时候,填了一张《爱憎表》,都讲:

“最恨有天才的女人太早结婚。”

而她与胡兰成结婚的时候,也才24岁,刚成名;

他们离婚,也恰巧就是她的『萎谢』之始。

也有纠正说,那只是时间正好对上了,

时局大洗牌才是真正原因。

『他们不会原谅我』逼着张爱玲走。

▲张爱玲和胡兰成

但张爱玲自己难道是免责的吗?

善意提醒和期待从来没有少过:

男女情爱的小范围取材、过于雕琢的词句,容易造成单一与重复。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真正在意,甚至还有些得意——

那些劝自己的人,不是嫉妒就是想招兵买马,

自己能守住『快乐』的阵地,是多么特立独行的一件事!

结果就像弟弟张子静对她的故事一一『挖坟』所显现的:

她用两三年时间,早早地讲完了他们一大家子人,

又不愿意接纳新的事物,

她的衰老必不可免。

到了美国,她还是选择了封闭。

去看她写的《对照记》吧。

在这个由54张照片组成的另类自传中,你会发现:

成名3年间,照片最多,独占约20张,

而此后近50年,只有6张。

这近50年的时间,并不是一片空白。

小说、学术、戏剧、电影、翻译,张爱玲都有涉足。

但她主动封锁自己、削减声音:

“偶遇拂逆,事无大小,

只要『详』一会红楼梦就好了。”

(渣翻:有事?没事?多研究《红楼梦》就好了。)

还积极争当佛系人:

“身外之物还是丢得不够彻底。”

甚至是火化后的骨灰,也安排上了:

“THE ASHES SCATTERED IN ANYDESOLATE SPOT.

OVER A FAIRLY WIDE AREA IF ON LAND.”

(渣翻:骨灰撒在荒凉的地方。如在陆地上就大范围分撒。)

后半生,她似乎在竭力营造『快乐村』——

一个只有自己、与世隔绝的乌托邦。

但她忘了,早在8岁的时候,她就对它没了兴趣。

▲晚年张爱玲

锁闭,并没有保住张爱玲的年轻、快乐,

留下的只是『再而衰,三而竭』的痛苦:

提笔,只能勉强改改原来的小说,炒冷饭;

连写自传性的《小团圆》,也是删删改改,最后还决定死后不发表。

完全没了当初才华四溢的自信。

不知道此时的张爱玲是否会想起

她在1944年说过:

“我认为文人该是园里的一裸树,

天生在那里,根深蒂固,

越往上长,眼界越宽,看得更远。”

她在园子里自足,而后自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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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玫瑰与白玫瑰》

张爱玲著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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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本期编辑: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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