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画 我的人生——访画家吴其祯先生

对于一个不懂画的人来说,遇到谈画的场面往往感到十分尴尬,然而近年来接触到我初中同学吴其祯画家,听他谈画作人生,我初探到一个画家对社会的价值。

吴其祯先生是我在罗山一中的老同学,笔名丁丑,出生在罗山大别山的一个农民家庭,追求画作人生。现为副研究员,中国美术家协会河南分会会员。我们48年没有见面,他早已是一个驰名的山水画家了。他10岁开始学画,六十年来执着于他的画作人生,人品、画品高度一致:温醇、平和、绵密、清雅。和他谈论国画让我感受到艺术的芬芳和艺术的脉动以及一生追求一种专业的高尚。

为画痴迷 与画同步

“画就是我的生命,我10岁就痴迷学画,因为临摹古画《松鹤图》慢待了父亲的贵客而被父亲打了一巴掌。”我们第一次重逢他就向我谈别后几十年作画的经历。他说:“老同学你不知道啊,我已年近古稀,一作画站立四五小时不知累,一作画我就没有苦恼烦闷,就觉得还是当年的玩童,我为画痴迷,与画同步,作画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这个学者气质的干瘦老头,一生开始就选择了与画同步,与画相伴。早在幼年时期他就用木棍在地上和墙上学画天上的飞鸟、庭院的鸡鸭、塘河里的鱼儿,不久他自觉跟着村姑学剪纸、扎花、临摹画片等。10岁那年大年初一他起得很早,父亲要他准备烟、茶、瓜子接待拜年来的客人,而他却专心致志临摹古画《松鹤图》,把接待客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为了学画画初中毕业我选择了上师范,因为师范里‘小三门’(体育、音乐、美术)是重点课,放弃了上高中。这样我就开始了画画之路。”吴其祯先生向记者谈起这段简史时,充满了自信和自豪。他说:“我到了师范如鱼得水,除了每周两节图画课,学习理论练习画作外,还有许多写生、画展活动,并且有机会多次参加信阳地区各类画展,使我有机会与同行合作,大开了眼界,实现了学以致用的转变。

有了师范学习与实践画作这个基础,吴其祯先生1961年开始在故乡罗山大别山当小学教师。期间,故乡的山水、田园、村舍、圈棚无不成了他习画的素材。他说:“我热爱痴迷国画艺术,其实我回到了我痴迷的环境之中,那时我精力充沛,追求无限,忘我无边,整天除了‘派活’,我完全沉迷在绘画之中。”

吴其祯先生认为,磨练就是艺术成就的笔,在基层、在深山旷野之中,在中国画根部冒出的新苗,终于有了被公众认可的机会。1966年他被调到罗山县文化馆从事绘画事业,追求艺术成为天职,并有了到广州美术学院进修深造的机会,他在基层作画的积累上升到理性高度,素描、水彩、水粉和油画进一步提高了他绘画语言综合能力和笔墨技巧。

课堂更大 学生更多

吴其祯先生的实践告诉我们,和生活结合的笔墨是更有生命力的,有作生命力的画作也是更有魅力的。“我在县文化馆,实际上是当了全县工农兵的画画老师,比在山村小学课堂更大、学生更多。那时候虽然还年轻、还不成熟,但却有自信,有和我一样热爱和痴迷画作的伙伴,他们既是学生,也是我画作艺术提高升华的源泉。”

吴其祯先生在罗山县文化馆工作期间曾徒步到过红25军长征出发地何家冲,见过当年啸聚着革命农民的祠堂斋舍,仰慕过送别红军的巨大参天的银杏树,爬过大别山的丘壑田园,领略过故乡的坎坎沟沟、一树一石所散发的气息,请教、走访过建设工地的劳动者,到工厂、农村、院户去速写过工农兵的形象。他把这些当作他办学习班、办画展的教材,他十余年间先后举办过二十多期绘画学习班,培养工人、农民、学生和美术教师数百人次,建立起青少年美术队伍,大大活跃了广大山区的文化艺术生活。同时,也是他走向成功的起点,在当代众多山水画家中终于有了他自己的面貌和语言。他辅导创作的农民画《春到豫南》、《鹅姑娘》、《稻田养鱼》等,均先后参加河南省农民画展,并受到省文化厅的表彰。

技艺渐近 拜师高人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吴其祯先生出生时正值抗日战争,他的故乡罗山涩港多次遭到日军的扫荡。当时家境贫寒,他完全靠自己酷爱美术、勤学苦练,最后走上了美术教学、创作之路,但毕竟是山区小县,没有高人指点,难成大业。

70年代下放罗山的北京画家王鸿、张步等在罗山举办美术学习班,把吴其祯先生引领到一个新的层次。1978年春天,他又参加了中央美术学院在革命老苏区新县举办的学习班,得到刘勃舒、李行简先生的面授高艺。吴其祯先生说:“我先后几次得高人指点。在广州美术学院进修为我后来的发展打下了基础,王鸿、张步、刘勃舒、李行简教授的面授教益最大,至今念念不忘,是他们的引领和教导,让我得以接触和深入传统中国画之精华,凭借自己的嗜好和悟性、琢磨和消化,以后渐渐显露在我的画作之中。由此,我才深深体悟到一个艺术家都离不开院校系统深造和高师的引领指点,虔诚的吸收与自我的创新,就必有成功。”

吴其祯先生与我多次谈及他的几次深造学习和念念不忘的几个恩师授业教诲,以及他亲手培育的罗山农民画业余美术骨干队伍,令我想象到:当年一个从大别山深山走出来的青年,在痴心作画的路遥中是何等的刻苦和辛劳。

情系大别山

“大别山是我的阵地、画台,也是我的老师。”吴其祯先生虔诚地表示。他说,我生在大别山、长在大别山,几十年研讨习作大别山,大别山这块阵地给予我无穷的乐趣,大别山就是我的心、我的画。吴其祯先生几十年卧底大别山,有《风情大别山》、《鄂西风情》等多幅名画都收藏于“中国画研究院美术信息系统数据库”,他的《日出东方》、《旧居鸡公山》先后被新加坡、美国友人收藏。

“酒香也怕巷子深”,吴其祯先生不善于宣传自己,因而造成了好的作品和他本人不甚为人知的情况。但是他说,大别山是艺术家的海洋,大别山能保留最原始没被污染的天然状态,在真正懂得艺术的人群中,大别山的画和他的画家们即罗山美术群体在业界是很受人尊重的。

同吴其祯先生的多次交谈,记者终于明白了画家的真实在于他熟悉自然,他的情系大别山就是他熟悉了大别山,在他的笔墨下的大别山的山川河流、树木房舍无不是他烂熟于心的故乡风貌,然而他又不复制自然。他认为一个画山水画的画家不仅要有造型能力的绘画语言,还要有究树、云、水、山的组织规律和表现手法的笔墨技巧等三要素,这就叫法度自然。

在他的精品力作里有大别山革命老区的红军战士肖像,有当年娃童骑牛细雨吹箫的快乐,有农友爬山打柴的身影,有山的阴坡丛林,有丘陵悬岩上的劲松,有田园风光,还有四季随类赋彩的变化,最令人神往的是山间的步步梯田,那就是大别人生存的源泉。记者虽然不懂绘画艺术,但吴其祯先生畅谈中国画与自然的关系,启发了我的认识:和生活结合、和自然结合的画,就更有生命力、更有个性、更有魅力。

一生随画到白头

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对事业的追求之心是无限的。吴其祯先生现已是两斑白的古稀之人,但他追求艺术之心仍然年轻,谈起他的事业来,从理论到实践,让人感慨万千。

他说,自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始,我拿毛笔对写生至今30多年,它揽括了我的半生,包括退休后有意义有乐趣的生活。在这金色暮年我仍感到我的画只是在起步,路还很长。李可染先生常说:“我不依靠什么天才,我是困而知之,我是一个苦学派。”这正是我的心路里程。我依恋他那大气厚重的作品,更尊崇他的伟大人格。在我有生之年仍要坚持事业不懈,创作由写生来,以“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为古训,鄙视江湖骗术的粗制乱造。悟性从理论来,不忘读古人书古人画,学古人功力为我所用;技巧从案头来,练笔墨技巧,立案头功夫是我一生奋斗的目标。

吴其祯先生的画作充分表现了他的人品,也是大别山的语言。他1981年创作的《英雄们》,1987创作的《屹立千秋》,1992年创作的《风情大别山》(四幅)、《鄂西风情》这些代表作,曾在河南省和全国多家刊物发表并参展和收存。

与吴其祯先生初中分别我去了新疆,与他从事的职业完全不同,几经辗转我们在郑州重逢,看到他的画作和听到他的画作人生使我感动不已。更让我看重的是他对艺术认真探索的精神,以及他反复不断的从生活、自然到古代传统中深入体察研究艺术的规律,并进行的文化思考。我相信他对中国画严肃的、富于使命感的态度和不懈的努力,一定能够绘出更光彩的“黄昏颂” 。

本文选自2008年出版的《吴其祯画集》 作者:鲁心云

吴其祯

吴其祯,笔名丁丑, 1937年出生,河南信阳罗山县人,副研究员,原信阳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1961年毕业于信阳师范,1966年入广州美术学院深造,后来曾先后师从著名画家王鸿、张步、刘勃舒、李行简等。作品多次参加国家、省地级大展并获奖,在国家和省级报刊、杂志上发表。1992年《风情大别山》四幅中国画作品参加北京革命历史博物馆举办的 “革命老区大别山写生画展”,受到国家有关领导人赞誉。代表作晶《屹立平秋》《乐园》《铁臂峥嵘》等,同年收入《中国当代美术家人名录大辞典》。作品《日出东方》、《鸡公山旧居》先后被美国和新加坡友人收藏,出版有《吴其祯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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