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代说(二):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
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大小藩镇除了唐廷直接控制的藩镇,亲近唐廷的藩镇威胁性也较小,然而“风吹两边倒”的藩镇,虽然守着所谓的中立,但也是易燃易爆的火药桶。此外,藩镇中还有“河北三镇”这样死敌对抗的狠角色。“安史之乱”是唐朝藩镇割据的催化剂,一直到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两百多年的时间里,藩镇割据一直上演的桥段,莫过于叫板中枢,自相混战,百害而无一利。不过,安史之乱只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露出的也只是藩镇割据的冰山一角,没有杨贵妃,安禄山也仍然会反,把江山社稷的兴亡归咎于女人,不过是鸵鸟策略的自欺欺人。
但是,安禄山可以给盛唐踩一脚刹车,源于唐玄宗的宠信,兼任三大“节度使”,分别是范阳节度使、平卢节度使、河东节度使。也就是华北地盘,唐廷仅具有陕豫两省,安禄山却盘踞晋冀鲁三省地盘,卧榻之侧取皇座,倚马可待,这是一种权臣无法抵御的诱惑。安史之乱平息后,藩镇割据的状况也随之激增,毕竟创业不易,守业更难。众多在平叛过程中劳苦功高的将领总得封赏,于是又新委任了一批“节度使”,以致“方镇相望于内地”,藩镇割据真正开始尾大不掉。这样熟悉的桥段,在民国二年再次上演,南方三督起兵“讨袁”,北洋军阀在赣宁之役中大获全胜,自然也是一番论功行赏,北洋集团实力达到顶峰。
不过李适和袁项城,都不是坐以待毙的那种人。唐德宗削藩可谓雄心勃勃,以江南财赋藩镇为支撑,以京畿直属藩镇和禁军联合中原亲近藩镇,进剿河北山东的刺头,中间夹杂着挑拨离间,亦或是怀柔打压的手段,不过这一出卸磨杀驴却弄巧成拙,削藩不成反而造成“奉天之难”。唐廷的声威大跌,藩镇势力遂达到极盛。袁项城也是忘了“心急不吃热豆腐”,他自忖麾下一群的功高震主的督军,已经是俨然诸侯的“草头王”,断不会洗干净脖子等着削藩,于是祭出“抽编北洋军模范团”以及不惜“关起门来做皇帝”的昏招,结果也造成了卸磨杀驴的另一个失败典型,落得一个众叛亲离,天下群雄群起而共击之的下场。
最终,不难看出唐末的藩镇割据,与北洋军阀混战的相似之处,没有杯酒释兵权的机会,就不要去捅马蜂窝,毕竟藩镇林立与军阀割据,也是唐朝和北洋得以勉强支撑下去的一个悖因,中枢与地方其实是一种相弈相生的关系,大多数的乱局是发生在藩镇或者军阀内部,在无力一鼓作气彻底铲除割据势力的情况下,双方的根本利益没有被触犯,两者仍然是可以相安无事。所以对于唐朝来说有“夫弱唐者,诸侯也;唐既弱矣,而久不亡者,诸侯维之也”的感慨,这是关乎面子与正统问题,然而对于北洋军阀来说,更多的还是一种意欲做强人,只得愿赌服输的赌徒做派。
参考资料:《唐代藩镇割据研究》、《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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