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去历史的烟尘,看看明朝军队在迤萨古镇的遗踪

高山大河的阻隔、民族文化的迥异、经济社会的滞后,让红河以南在古代被视为蛮夷之地,但令人不解的是,位于红河南岸的红河县迤萨古镇既有“欧风美雨”的影响,又深受内地汉文化的浸润,还有当地少数民族的风情。这里既有崇尚文治武功的文庙和武庙,有敬重法治渴望遇到清官救助的包拯庙,有受儒家思想影响而重视教育的文星阁,有信仰因果报应的供佛之地西云寺。迤萨古镇既不同于内地城镇,也没有周边少数民族聚居地缺少汉文化熏染的现象,其独特的文化景观堪称祖国西南的一朵奇葩。

( 图为迤萨南门街李氏民居壁画)

洪武十四年(1381年),太祖朱元璋派兵征讨云南,沐英被任命为右副将军,沐英开始了征滇。平滇之后,沐英镇滇10年间,大兴屯田,劝课农桑,礼贤兴学,传播中原文化。沐英镇滇和其后人管理云南期间,部分明军驻扎在边地迤萨,镇守边地,大兴屯田,开启了迤萨的发展。

(图为安邦古石缸)

红河南部土司众多,土司势力分裂割据,使明王朝对西南的统一和稳定有一定的威胁。为维护明王朝对西南的统治和确保边疆的稳定,沐英统率的明军相继控制住了云南北部大部分先进地区,随后爬山涉水进入红河驻军。明军进入红河后,必须选择一块战略要地把关,南可镇守各方土司兵变,北易防止土司势力北上。

当时距迤萨一公里多的东南面山腰有一块地势较为平坦的山岭(今红河县城工业园区以西的山岭),这里便于驻扎,易守难攻,老迤萨人把这块山岗称为老营。老营是迤萨的咽喉,地势险要,据说明朝军队驻守迤萨时,派了一支精锐的老部队驻守在这里,明军称这支老部队为“老营”。以后,这块山岭有了“老营”这个名字,之后此名称便世代相传。老营过去是迤萨至勐龙傣族聚居区的一条近路,但由于公路交通的快速发展,人们不再步行经过老营,历史上对红河有重大影响一个军营驻地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图为安邦郭氏二进院)

在老营驻扎精锐部队后,为了加大对地方的管控,明军又在老营北部的迤萨最高点驻扎。这里的气候相对凉爽,少有老营地蚊虫骚扰的问题,又可以凭地势环视四周山脉河流,明察傣族、哈尼族土司的举动。明军把驻军驻扎在山顶,又在山顶中间营房旁的位置建盖了一座当地人称大明坛子的祭坛(又为大明塘子)。

每逢佳节,进驻迤萨的明朝官兵都会到祭坛对北遥望,祭祀北方的先祖。祭坛高出地面许多,所以除了祭祀之用,大明坛子还作为平时主帅训话和检阅军队的阅兵高台。以后迤萨古镇的建设,都以大明坛子为中心进行布局,东门街、西门街、南门街、北门街都围绕祭坛而建,之后迤萨规模扩大了,又延伸了文庙街、大寨街等地名,以方位命名街道的北方传统在边地小镇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与云南的一些内地城镇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图为西山六角亭)

在大明坛子东北侧的北门街又叫新城,在迤萨古镇热闹的几条街中,新城是最短的一条街。新城的地势高,占据了迤萨面向东北的制高点。过去,新城坡头上尽是一些古老的建筑,明朝军队屯田迤萨时,有的官兵们娶当地土著居民濮拉妇女为妻,有的回原籍接来妻小,并把山包内的住宅用围墙围起来,把家属安置在内居住。由于这座山包就是专供家属住的,所以又称为“家属区”,明军把这块地方称之为新城。

在两百多年的驻军时间里,留下来的明军与当地人不断融合,生活圈子也不断从迤萨扩大到阿巴(今安邦村)、莲花塘等周围村寨。清初,内地汉人大量涌来迤萨,清康熙三年(1664年),迤萨民众由乡绅带头推倒了明军家属区废墟,在山包顶最宽阔平坦的地段(今县人民政府所在地),捐资兴建了一座占地八千多平方米的气势恢宏的武庙,供奉关圣帝(关羽)。

(图为东门塘子)

历史上,虽然迤萨也树木葱茏,但山梁水源相对较少,而驻扎在大明坛子的明军士兵马匹较多,日常用水量大。其实,明军进驻迤萨之初,就已看中了大明坛子以北低洼地段的大水塘。这个大水塘波光粼粼,四周椿树、杨树等古木参天,同河谷的瘴痢之地相比,虽然没有河流的水源充沛,却也是高山难寻的水乡宝地。官兵们便把这里作为一般生活用水处和饮马之地。由于到这方池塘里取水的人多为明军官兵,当地老百姓遂把塘子称为“大官塘”。随着时代的变迁,到新中国成立后,“大官塘”周围兴修了道路进行了绿化,“大官塘”逐渐被称为“大观塘”。

(图为大观塘)

也许有人会有疑问,明军驻扎地势陡峭的迤萨古镇如何进行训练呢?其实,迤萨山梁的既有陡峭的地段,也有相对平缓而宽阔的地段。从现在的红河县城东部客运站到跑马路加油站之间有一片平缓的山梁,现在被建设为红河县城较为繁华的路段之一,老迤萨人把它称为跑马场。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跑马场四周长满了白荆花、缅石榴、水牛皮树、玉合树、万年青等乔木和灌木,这里行人较少,各种飞鸟成群,野兔经常在树丛和草地上奔跑。今天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曾是当年明朝军队屯军迤萨时训练骑射,操演厮杀的地方。清末后,因为跑马场便于遛马,这里逐渐成为迤萨人每逢端午节赛马的场地。到70年代以后,跑马场逐渐有了住户,红河县城规模逐渐扩大,逐步发展为现在的跑马路新区。

(图为安邦马氏夹梆石)

除了从部分遗址可以反映出明朝军队在红河的痕迹外,从今天迤萨人讲话的词汇也可以听出一些具有浓重的北方味道的词汇,如“官”发音为“官儿”,“树尖”发音为“树尖儿”,“豆腐干”发音为“豆腐干儿”,“东郭”发音为“东郭儿”等。当地人较为崇尚武功,枪眼、楼梯过道门等房屋建筑的防御性军事构造十分明显,清朝以来出现了部分武举和文举,近现代以来还涌现了一批文人骚客和有一定影响的科技工作者。

(图为西门楼)

沐英逝后,其子孙世代承袭军权,管控云南达260余年,直至明朝灭亡。清军入关,虽然历史又翻了一页,但明军到迤萨屯田驻军后,内地充军、逃难、冒险经商、小手工业者和开采铜矿的人陆续南渡红河到迤萨落户,观念的变化,智力、劳动力和技术的集中,让迤萨发展为边疆重镇侨乡奠定了基础。由于得到明军带来的一系列影响,迤萨的文化无形中对周边,特别是对红河南部地区的民族融合和发展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图为老城区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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